總是苛責那些純白無垢的人,好像不看著他們受盡苦難就不解氣似的……”
他說著,已走出房門。葉天士看著桌上的桂花酒,又看看坐在一邊若有所思的無花,苦笑道:“跟命運要什麼公正?若是為善的都能得到善果,哪會有這麼多作惡的人?隻是我還真沒看出來,無花你對老姬那小夫人很上心嘛。”
無花瞥了葉天士一眼,自顧自地拿了酒杯倒酒喝。剛剛路小佳慘叫的時候,他心裏的確是哆嗦了一下,但遠沒到上心的那種程度。他其實並不知道路小佳是好是壞,然而多日前路小佳拿給他的那塊硬饃,卻像跗骨之蛆,讓他十分介懷。他好像從沒見過路小佳這樣的小娃兒。若說他單純,他絕不像胡鐵花那樣蠢笨,你要是想騙他,最後把自己都繞暈了也不知道他上當沒有;若說他不單純,可他偏偏就能對著你笑得像朵太陽花,見你難堪了還會幫襯你一把,好像從來不知道你有多麼作惡多端似的。路小佳整個就像一個謎團,他雖然不想解謎,卻被路小佳不自覺地散發出的溫暖照顧到。世人隻知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在他潦倒時還願意給他一點尊嚴的,也就隻有一個路小佳而已。
葉天士見無花沉著臉喝酒,也不再多話,端起酒杯享受起難得的清閑來。他已經見慣了傷痛與永別,已經學會了怎樣將那些被撩撥起的情緒平複下去。
56幽靈(六)
路小佳被姬冰雁抱回屋裏,酒還沒醒。他看著自己被綁成粽子的手腕,愣愣的發呆。
“很疼嗎?”姬冰雁解著路小佳的外衣扣子。
“疼……”路小佳眨眨眼睛,“姬冰雁,你為什麼打我呀?是因為我不聽話嗎?”
“這不是打你,是為了治病。”姬冰雁將路小佳的外衣脫下來疊好,放到一邊,拍了拍枕頭,“覺著疼就過來睡覺,睡醒了就不疼了。”
“你也睡?”路小佳聽話地扯過薄被,又來拉扯姬冰雁。
“我也睡。”姬冰雁覺得醉了的路小佳格外乖巧,將被子給路小佳蓋好,和衣躺在路小佳旁邊。
“不對,不應該這樣睡。”路小佳躺了一會兒,忽然睜開眼睛,掀起被子的一個角,向姬冰雁伸出完好的那隻爪子。
姬冰雁怕路小佳傷著右手,急忙按住他:“那應該怎麼睡?”
“你給我脫了衣服,自己卻沒脫,我來給你脫。”他說著話,眼睛變得亮晶晶的,似乎給姬冰雁脫衣服是很件好玩的差事。姬冰雁一時迷醉在路小佳燦若星辰的眸子裏,回過神來時,已經被路小佳的手侵入到了中衣裏。
“……你想都給我脫了不成?”姬冰雁按住那隻在他身上作亂不已的手,心底燃起一簇火苗。
“嗯?”路小佳的手掙紮著,人已經不自覺地貼到姬冰雁身上。姬冰雁的體溫慣常偏低,皮膚摸起來有種溫涼的感觸,讓路小佳放不開手。他喝酒喝得渾身燥熱,姬冰雁就像是他久經跋涉後在大沙漠裏看到的唯一一塊綠洲,讓他恨不得把姬冰雁揣進兜裏據為己有打包帶走。
姬冰雁全力注意著路小佳的右手,見路小佳專注地撕扯著他的衣服,不達目的不罷休,幹脆自己動手寬衣解帶。哪知路小佳根本不領他的情,拍掉他的手接著自己摸索。姬冰雁被撩撥得不上不下,簡直想把這小混蛋揍一頓揍醒了就地正法。
“路小佳,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姬冰雁無奈地歎一口氣,仰躺過去,把路小佳抱到他身上,一麵方便路小佳繼續作惡行凶,一麵扣住路小佳的右臂進行必要的保護。
“當然知道了……”路小佳覺得哪裏被頂住了,一鍋漿糊一樣的腦子被狠狠攪動了一下。他歪歪頭,似乎在思考,之後緩緩緩緩地漾起一個笑,梨渦深深,“姬冰雁,你很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