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聽！”華如蟬的聲音猛然拔高，見沐憲那般平靜的看著她，聲音便又是軟了下來，“喝了藥之後，我們再說好不好？”
“等不了了。”沐憲費勁的搖了搖頭，而後捏了捏華如蟬的臉，“嬋兒，你若是不好好的，伯伯也沒臉去見你的爹娘……”
“咳咳咳！”
“不說了！不說了！我們不說了！”華如蟬看著從沐憲口中咳出來的鮮血，神色慘敗，她緊緊的捏著沐憲的手，眼底一片慌亂，“喝藥，喝……”
“嬋兒！”沐憲猛地低喝一聲，將華如蟬的神誌拉了回來，“你莫……莫要恨虞睿，他……他也很為難……”
華如蟬抿緊了嘴唇，定定的看著沐憲。她不出一言，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看著華如蟬如此，沐憲輕歎一聲，而後再度開口，“他……”
“伯伯，我們說些其他的吧？”華如蟬抿了抿唇，而後垂下了眼眸，“清兒，月兒和伯母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就等你過去了……”
“我知道。”沐憲扯了扯嘴角，可是這笑容卻是比哭還要難看，“我知道的……”他的眼神有些渙散，華如蟬看在眼裏，心中的不安與慌亂更甚。
“伯伯，看著嬋兒好不好？”華如蟬的聲音很輕，似乎是害怕嚇到沐憲一般，“您看看嬋兒？好不好？”
沐憲似是被華如蟬的聲音喚了回來，隻見他猛然轉過了頭，而後麵色有些許急切，他握著華如蟬的手顫抖的厲害，眼中也是一片焦急，他說：“我護的從來不是華家，我護的一直都隻有你，華太師不是……噗——”
“伯伯？”
華如蟬感覺到沐憲的手突然沒了力氣，也從她的手中開始慢慢下滑，頓時麵如死灰。她怔怔的看著沐憲，似乎不大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般。
良久，華如蟬才站了起來，替沐憲將被子蓋好，而後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房門。恰在此時，老管家便是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朝著華如蟬這處走來。
看著華如蟬的樣子，老管家心中一突，但卻什麼都沒問，他道：“公子還請讓讓，不然藥會冷的。”
華如蟬聽見了老管家的聲音後隻木訥的看了他一眼，而後又看了那藥一眼，最後微微側身，讓看了道路。
“沒了。”華如蟬盯著老管家的背影，“沒了……”
老管家身子一頓，但依舊沒有停下。他一步一步的走進了房中，而後便是聽得破碎之聲。那聲音十分尖銳，在這夜色中顯得萬分駭人。
“可否應我一件事。”
華如蟬感覺到身後有人漸漸接近，倒也不抗拒。
“你說。”
“將大人火化，讓我將骨灰帶走。”華如蟬的聲音很輕，背影盡顯蕭索，“若是你答應，算是我欠你一個人情。”
虞睿望著華如蟬的背影，嘴唇微動，但最後卻是化作了一個纏綿歎息的‘好’。他的眼神有些悲哀，也有些自嘲。
欠他一個人情？難道，她欠他的，還少了嗎？
“我不聽！”華如蟬的聲音猛然拔高，見沐憲那般平靜的看著她，聲音便又是軟了下來，“喝了藥之後，我們再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