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醫院後,魯棟陪著許嘉慕一同上樓,基於對周子睿安全的考慮,他所住病房的門口時常守著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

見旁邊還站著幾個人,許嘉慕不由得問了一句:“周世伯在裏麵?”

“是。”

許嘉慕攝手攝腳的進入病房,結果他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周世邦壓抑的哽咽。

他從來沒想到過周世邦這樣的人也會流淚,以後想到他就周子睿這麼一個孫兒,自己的兒子兒媳又及早過世,許嘉慕略微有些受驚的退出病房。

這種感覺,就好像無意間觸碰了別人的*。

許嘉慕站在門口,直到以後又過去快十分鍾,周世邦才拄著拐杖走了出來。

神色如常,連眼眶都不見泛紅。

但他越是這樣,許嘉慕就越發覺得有些不忍心。

看著病床上神色平靜,什麼都不知道的周子睿,許嘉慕不由得皺眉,說:“可以了啊,周子睿,你不是最在乎你的爺爺嗎?你知不知道你爺爺現在很擔心?醫生說你腦補的淤血已經清除幹淨,可是你為什麼總不醒?你是覺得現實太累,想用這樣一種方法逃避嗎?周子睿,你真的不該這樣,你本該活的耀眼,也該成為我最為敬重的對手,再說了,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問題是你該戰勝他,而不是選擇這樣一種懦弱的方式躲避他。周子睿,差不多了,你該醒過來了,你再醒不過來的話,很多人都該對你失望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周子睿並沒有任何的異常,許嘉慕呆呆的看著他,以後想起自己剛剛的行為,他又忍不住有些自嘲。

周子睿什麼都聽不到,他為什麼要同他說這麼多的話?

長期累積的負麵思想使得許嘉慕身心俱累,晚上看見許天翊,他忍不住走過去將他抱住。

“很累?”

“嗯。”

“吃飯了沒有?”

“沒有,但我不想吃。”

“怎麼可以這樣?”見許嘉慕抬頭看向自己,許天翊嘴角上揚,說:“你現在正在照顧病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過沒理由為了幫別人連自己的身體都顧不上。”說完許天翊又將許嘉慕拉進臥室,在替他找了一套居家的衣服後,又說:“先去洗澡,以後我們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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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吃?”

“嗯,等你。”說完許天翊抱著表情有些怔愣的許嘉慕吻了吻他的額頭,又說:“還有,你還有我,要多想想我,雖然周子睿是病人,但如果你每天想著他,我也會吃味的。”

許天翊很少同自己說上這麼多的話,想著他是為了鼓勵自己,許嘉慕也不由得笑開,說:“謝謝。”

最親密的戀人大概也不過是像他們這樣,對方開心的時候自己陪著他開心,對方難過或者疲憊的時候,他就靜靜的陪在一旁,或者說些安慰自己,讓自己迅速振作的話。

想到這裏,許嘉慕隻覺得自己的心髒被某種名為感動的東西填充的滿滿的。

最近這段時間,許嘉慕始終缺少睡眠,要麼是時間不夠,要麼是心事太多單純睡不著,這晚背著許天翊吃了一顆安眠藥,他才在那人的懷抱中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因此晚上聽到持續不斷的電話鈴聲,以後又感覺到許天翊在推他的肩膀,他才昏昏沉沉的起身接電話。

電話的內容他沒有聽太清楚,隱約的,他知道那是周世邦同他打來的電話,說話的聲音被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聽進去,後來他好像還聽到周子睿醒了這樣的話。

大概是等了太久,又或者安眠藥的藥效還在他身體內部發揮作用,許嘉慕記得自己舒了一口氣就掛斷了手中的電話。

“什麼事?”

周世邦的語氣有些激動,因此就連許天翊,也斷斷續續聽到了裏麵的內容。

許嘉慕握緊許天翊搭在他腰上的手,說:“周子睿醒了。”

哦了一聲後,許天翊似乎也在他身側躺了下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昨晚沒來得及抒發的激動才開始在心裏隱隱冒頭,但依舊不是很明顯。

恰好這一天自己有空,聽到周世邦說周子睿想見自己,許嘉慕也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

“就隻一次,之後我們就不會再見麵了。”

聽出許嘉慕語氣中的雀躍,坐在玄關上換鞋的許天翊哦了一聲,說:“這樣就最好了。”

病床上的周子睿氣色不是很好,等到他看見許嘉慕,他同他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說:“這段時間謝謝你了。”

病房裏隻他們兩人,聽到他這麼說了以後,許嘉慕隻是說:“醒過來就好了。”

“我夢到你了,不過你的性格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

“很囂張,很任性,嗯……有些*,也和我保持了幾年的半情侶關係。”

聽到他這麼說了以後,許嘉慕的心跳微微加速,想周子睿說不定是夢到了兩人前世的事。

“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