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起手臂,我跳來跳去,偏生就是夠不著他手中的扇子……程野半邊銀麵具在陽光下閃爍著暖黃的光,他神色如常地看著我,嗤道:“那小白臉能寫出什麼來?這詩都不押韻。”
“什麼小白臉,那叫清俊!請你尊重皇子好麼!”我徹底放棄了,重新癱回椅子裏,喘氣道:“你用漢人的語言來念倭人的詩,當然不押韻了!”
程野眉毛動了動,拿著扇子漠然地去了後院。片刻後再回到我身邊,他一臉狂霸的將扇子扔回來,道:“不就是作詩麼,我也會。”
我狐疑地看了看他,這小子最近吃錯什麼藥了?
展開扇子,隻見原來寺明皇子寫的那首小詩已經被塗成了一團毛線似的墨巴巴,另有一行俊逸的小字寫道:鳳飛翱翔,四海求凰。
配圖是兩隻拖著長尾巴、嘴對嘴的簡筆畫山雞。
我默然半響,問道:“這句詩是你弟弟寫的吧?”
程野沒有否認,隻雙手環胸,一臉麵癱道:“鳳凰是我畫的。”
求你別侮辱冷豔高貴的鳳凰了!這分明就是山雞好麼!!我一臉血地看著他……
三月二十七日,是突厥特使及阿史那闕一行人到達洛陽的日子。
我一早就穿好官袍候在外司省門口,翹著二郎腿等了半天,連跟突厥毛都沒見著!直到正午,才見出去打探消息的章典急匆匆策馬回府,朝我道:
“大人速去神龍街酒肆,巡城禦吏上官靜正同突厥的阿史那闕拚酒呢!這時圍觀之人都快將街道堵死了!”
“什麼?!”我蹦了起來,“上官靜怎麼和突厥人攪和到一起去了!”
一路上聽章典解釋,我這才知道:突厥一幹特使大搖大擺的進了城,路上見到胡姬的酒肆,便進去買酒解渴。誰知當時酒肆中有個漢人喝醉了,出言調♪戲年輕豔美的胡姬,推推搡搡中醉酒之人不小心打翻了突厥王子阿史那闕的酒壇!
當時脾氣狂野粗暴的突厥人便拔了刀,將那漢人男子一頓胖揍,又出言羞辱了一番……恰巧今日乃上官靜巡城,遇見突厥人當街毆打漢人便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便要拿人。
阿史那闕譏笑道:“漢人男子弱不禁風似女人,沾酒便醉,犯了混事活該報應。”
上官靜當時就怒了,躍下馬將八尺鋼刀往地上一插,英氣勃發道:“好!今兒就讓你這無知胡兒開開眼,別說男人,信不信中原的女人都能把你喝趴下!”
於是,兩人就這麼鬥起來了……
我趕到酒肆時,密密麻麻的人群將小小的酒壚圍的水泄不通,胡人和漢人分為兩派,正竟相呐喊打氣,當街雜耍的江湖藝人甚至是搬來了鑼鼓,一時間人聲鼎沸,豪氣衝天!
“上官大人,幹!喝幹它!”漢人狂吼,胡人亦是嘰哩哇啦亂叫。
我看著人群中相對而坐的少男少女,男的錦帽貂裘,黑發碧眼,五官深邃挺俊;女的靛青武袍,長靴馬褲,一頂烏紗小帽英姿颯爽……兩人喝到酣處,竟是扔了酒碗直接抱起酒壇狂灌!
人群中的叫好聲一浪接著一浪,此起彼伏!
我頭痛扶額:這樣喝下去遲早要出人命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緋寂清音大大的地雷和那一大串充滿愛意的長評!!!!瞬間就被治愈了啊有木有!!!
扭扭~~~
☆、14 李黨還是太平黨?
“我沒醉,看我不喝趴這小子!”上官靜掙開我的懷抱,踉踉蹌蹌地提著一個酒罐子拍在桌上,紅著臉對阿史那闕道:“來!繼續!誰離開誰就是孫子!”
“來就來,戰個痛快!”胡人天生好戰,更何況阿史那闕也醉的不輕。開玩笑,地上那七八個空酒壇子裏裝的可不是白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