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殺人,感覺上,心裏有些承受不了。
但現實使我顧及不了那麼多了,又一個契丹人撲上來,我抬刀去擋,卻被一股蠻力震痛雙臂,連刀都險些掉落。我咬咬牙,憑著求生的本能與之對抗,對驚懼的白小蓮吼道:“就你這副孬樣,有什麼資格跟我搶男人!快走!”
一刀劃在我的手臂,我首先感到一陣刀刃的冰涼,接著便是無法言說的劇痛。鮮血噴薄而出,鋼刀掉在地上,白小蓮發出一聲絕望的尖叫。
我抹了把臉上的鮮血,捂住手臂的傷口後退,冷眸陰狠地盯著麵前的契丹人。打架不能輸氣勢,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千鈞一發之刻,隻見遠處傳來一聲暴喝,一騎飛奔而來,九尺的龍紋畫戟在陽光下劃出一道耀眼的弧度,程野厲聲喝道:“契丹狗兒,來與你程爺爺一戰!”
話音未落,一戟戳下,將三四個契丹人挑翻在地。程野一路殺過來,踏著二十具契丹人的屍體,隻是電光火石的一刹那,便沒留一個活口。
程野堪堪在我麵前勒住馬韁,烏雲蓋雪的駿馬仰天長嘶一聲,振聾發聵。程野紅著眼翻身下馬,將龍紋畫戟往泥地裏一插,撕下下裳的布條替我綁住胳膊上的傷口,然後將我打橫抱起,滿目血絲地啞聲道:“回去找軍醫,明天就送你回洛陽,這裏太危險。”
我還未說什麼,卻見一旁的白小蓮終於回過神來,猛地跳將起來,死死摟住我的脖子,眼淚鼻涕糊了我一身,撕心裂肺地哭道:“你說得對,你說得對!我沒資格!”
我以一個高難度的姿勢一邊橫躺在程野的懷裏,一邊被白小蓮摟住脖子死命往外拽,登時兩眼一翻道:“雖然你開竅了我很高興,但……要……要斷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完畢~求撫摸~
☆、46 奇怪的章節
回到營帳,軍醫給我臂上的上藥包紮,縫了三針。在這個沒有麻醉藥的年代,直疼得我哭爹喊娘,冷汗涔涔。
縫完針,我一把扯下`身上黏濕的衣物,程野寒著臉取來幹淨的裏衣,親自服侍我換上。偶爾間他粗糙修長的手指滑過我的皮膚,弄得兩人都是一陣戰栗。
我喝了藥湯,程野依舊冷著張麵孔、麵無表情地坐在我對麵,盯著我的傷口發愣。沾血的袍子也不換,臉也不洗,整個人好似結了層寒霜,仿佛伸手一摸,就能捊下滿掌的冰渣子。
這家夥是因我受傷而生悶氣呢!隻是不知道是氣我以身犯險,還是氣他自己救駕不及時……多半是氣我吧,我老是不聽他話。
我暗自好笑:這家夥二十好幾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似的!
我一點一點地挪過去,伸出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戳了戳他的臉頰,狗腿一笑:“小程程?程野?將軍?生氣啦?”
程野任我非禮,不動如山。
我眯了眯眼,忽的勾下他的脖頸,在他緊抿的唇瓣上猛地啄一口,然後將臉頰緊貼他的臉頰,一邊摩挲一邊在他耳邊討好道:“不要生氣嘛,相公~”
那聲‘相公’還頗為風-騷地轉了幾個彎,聽得我自己都覺得惡寒,程野更是虎軀一震。
他的眸色變得有些幽深起來,黑沉沉的仿佛是能將一切都吸進去的無底洞。我覺得有些奇怪,稍稍一動,便能感覺到有根黃瓜抵著我的大腿。
“別動。”程野呼出一口熱氣,沉聲道。
那真的是根黃瓜麼?不不不,我又不是傻子。
我的麵色微妙的一僵,訕笑著後退一些許,裝作四處看風景:今天的天氣真好哇,天真藍呀雲真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