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溫柔是個好東西(1 / 3)

【1】

在Dashing俊顏館工作到周四的時候,我可以開始接觸客戶資料了。在資料室裏工作的女性會打電話通知客戶什麼時候過來做SPA,那聲音軟綿綿嬌嫩嫩的,我渾身不由地起了雞皮疙瘩。

我在資料室裏翻著客戶資料,扭頭對身旁找資料的小姑娘問:“喂,美女,劉昊是咱們這裏的常客嗎?”

“劉昊?”小姑娘念著這個名字,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湊近來問,“你是說劉市長的兒子嗎?”

“嗯,是那個劉昊。”我點頭說。

小姑娘一聽,臉上頓時洋溢著崇拜的目光,說:“他哪裏是常客呀,他簡直是SVIP啊。說起劉昊,真是又帥又迷人,隻可惜隻有那些做SPA的姐姐們才能接觸到他。”

看著她那惋惜的小表情,我臉上有淡淡的嫌棄。我又問:“別犯花癡了,靳蓉姐讓我找找劉昊的資料,我才來沒幾天,找不到,在哪兒?”

小姑娘十分熱情地指著一個箱櫃,道:“喏,這裏麵,自己找吧,我還要去忙其他的事。”她朝我揮揮手裏的客戶資料,笑著說。

我點點頭:“去忙吧。”

等她走後,我打開她所指的櫃子,翻找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劉昊的資料。我粗略看了一下,他每個周五都會來這裏做養生。

“周五的話……那不就是明天?”我咬著拇指,細細思索著。

忽而,我腦海靈光乍現,連忙將資料塞進箱櫃裏。走出去後我剛想跟上司蘭蘭說一聲提前下班,誰料她忽然叫住我,道:“來,筱筱,你送一下肖老板,我們這裏忙不過來啦。”

“哦,好。”我接著話,走過去把肖老板的鞋子從櫃子裏拿出來放在沙發邊,恭敬地說,“肖老板,這邊請換鞋。”

肖老板挺著大大的啤酒肚,慢悠悠地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他抬起狹小的眼皮子看著我,一動也不動。我心有所會,蹲下身去幫肖老板脫下一次性拖鞋,換上自己的皮鞋。

“這新來的小姑娘比以前的漂亮多了呀。”肖老板看了我一眼,油膩地說。

我站起來,不動聲色地微笑服務:“謝謝老板誇獎,這邊請。”我幫他按下電梯樓層,和另一個服務員一起帶著他下去。

走到樓下,肖老板自然地微微摟著我的腰,湊近一點說:“下次我過來,你服務我呀。”

我笑道:“肖老板能來是本店的榮幸,下次過來叫我就好了。”

“好,下次見了。”肖老板下流地在我腰上抓了幾把,猥瑣著笑了起來,油膩地說。

忽然,一輛黑色的轎車猛地開到肖老板麵前,肖老板一怔,剛要發火時卻看見是自己的車。

一身西裝、戴著白手套的路遙從駕駛座裏走出來,身體挺得筆直地將鑰匙遞給肖老板,微笑道:“肖老板的車真是像極了主人,各方麵都十分優秀。歡迎下次光臨,肖老板,一路順風。”

肖老板反應過來,樂嗬嗬地接過鑰匙,連說了幾聲好。

看著肖老板鑽進轎車,驅車離開。路遙扭頭看著穿著緊身製服的我,擰眉道:“換衣服,下班了。”

“行,那你等我吧。”說著,我回到樓上去換衣服。

幾分鍾後下樓,路遙仍舊筆直地站在那裏,隻是已經換好了自己的休閑裝。

我走過去,跟他一起往學校走去,說:“我查到劉昊的資料了,他明天就會過來做養生。你明天叫上馬力他們三個,還有藍小貝,我要套出一些失蹤案的細節。”

“嗯。”路遙淡淡地回答我。

我看向他,問:“你怎麼了?擺著一張誰都欠你五百萬的臭臉。”

“沒什麼。”路遙應道,語氣裏多了分不爽。

我心比較大,腦海一直想著劉昊的事情,便沒有顧及路遙當時的小情緒。於是,我在一邊滔滔不絕地講著明天中午大家碰個麵,商討一下如何套劉昊的話,路遙沉默地走在旁邊,氣壓愈來愈低,眸中也彌漫著不知名的悲傷。

“到地方了,你回你學校,我回我學校吧。”路遙忽然打斷我的話,我一怔,發現來到了一條分岔路口。我看看路遙,他麵無表情,我沒問他為何忽然不送我回去了,我也不便問。

我指指學校的方向,說:“那我走了?”

路遙默然地點點頭。

於是,我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我忽然聽見身後一陣陣沉重的鼻息聲,我扭頭,看見路遙站在路邊懷揣雙手,如孩童鬧別扭般,表情無比凝重。他的胸口起伏頗大,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我想了想,走過去,試探性地問:“路遙,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心髒病複發而已。”路遙語氣不好地說。

我感受到了路遙周身的低氣壓,小心翼翼地說:“沒聽你說過你有心髒病啊……”

“怎麼沒有?”路遙盯著我,慍怒地說,“現在開始就有了,心慌心癢心絞痛!”

我呆呆地看著他發泄著脾氣,心裏明了,微笑道:“是因為我嗎?”

“誰因為你了!你愛穿多性感就穿多性感,愛被誰揩油就被誰揩油!我怎麼可能介意怎麼可能吃醋怎麼可能生氣啊!”路遙一咕嚕亂倒,將自己的心裏話不留神地全部說了出來。

我憋了半晌,還是笑出了聲。

路人扭頭投來詫異的目光,路遙沒好氣地凶我:“你笑什麼笑!”

我緊緊咬著下嘴唇,滿眼笑意地對他搖了搖頭,說:“路遙,你好可愛,特別可愛。”

“你別嬉皮笑臉的,可愛是形容女孩子的。我堂堂一個男子漢……”我沒等他將話說完,忽然微微踮腳,雙臂摟住他的脖子,將引以為傲的胸部貼上他的胸膛,在他的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時間仿若就此凝滯。路遙瞪著雙眼看著我,臉上的表情不可置信。我歪著腦袋裝作天真無邪地看著他,他嘴角微微一抽,有鮮血從鼻孔裏慢慢淌出,流過嘴角,他也未曾驚覺。

我笑著拍拍他的臉蛋,說:“晚上做個好夢喲,再見。”

然後,我轉身輕快地逃離了“犯罪現場”。

對,就是這天晚上。在沒有及時地發現路遙眸光中的悲傷後,我用自己的方式對他“致了歉”。

我明白了我們因何吵架、為何吵架,因為我們在意對方大於在意自己,一個風吹草動就足以牽動我們的每根神經。

第二天一大早,楊一飛就發微信問我:

——筱筱姐,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嗎?路遙哥回來坐在椅子上睜著眼睛挨到天亮了。嘴巴一周全糊著血,是不是被打了?

我一邊刷牙一邊回複:

——沒什麼,幸福的血。

然後,任憑楊一飛如何追根究底,我都沒有再回複他。

不過,路遙這個看起來又流氓又變態的家夥,沒想到被人親一下臉就會流鼻血。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我以後可以拿這件事笑話他一輩子了。

想到這裏,我對著廁所裏的蹲便器吐了一口牙膏泡沫,忍不住囂張地笑了起來。

【2】

當天晚上,我們五個人偷偷潛伏在Dashing俊顏館,分工明確。

楊一飛扮作VIP客戶包攬了所有費用在俊顏館享用至上的服務,實則在與樓下泊車的路遙聯係。因為我們上班期間不能用手機,如果劉昊來了,路遙可以告知給楊一飛,楊一飛告訴我。

而藍小貝,是我請來的重量級嘉賓——負責誘惑劉昊。

藍小貝這人沒什麼本事,就是長得我見猶憐、看起來特好欺負。

“筱筱,‘台灣風情’的客人讓你送壺鐵觀音去。”帶我的蘭蘭從過道那邊走過來,遠遠地喊著我。

“知道了。”我熟練地泡好茶,端著茶往“台灣風情”走去。開門後,趴在床上的楊一飛給我比了個OK的手勢,我將茶壺放下,並倒了一杯水,說:“先生慢用。”

然後,我走到前台,故意埋著頭登記楊一飛的服務價格。這時,頭頂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緊接著,身邊的女生一窩蜂地擁了上去,把對方像個菩薩一樣供了起來。

我抬頭望去,是劉昊沒錯,他現在臉上帶著的溫和的微笑在我看來虛偽無比。

從談話中,我知道了劉昊的房間是“雪山紅蓮”。

等劉昊走後,我找借口去了楊一飛的房間,過道上,我與打扮成服務員的藍小貝擦肩而過,細聲說了一句:“‘雪山紅蓮’。”然後,我打開楊一飛房間的門,看著早就混進裏麵的馬力支起了電腦。

他一邊打開程序一邊說:“全彩360°高清畫麵,我就不信這算不上證據。”我看著馬力在鍵盤上“啪啪”地敲了幾下,電腦屏幕立即顯示了“雪山紅蓮”房間裏的監控景象。

“你也太厲害了吧……”我不由地對馬力豎起大拇指,楊一飛拍了拍馬力的肩膀,說,“這對老馬來說小菜一碟。”

我盯著屏幕,看著藍小貝進了劉昊的房間。

本來該給劉昊做按摩的是另一個人,不過這個人已經被楊一飛的錢給收買了。

房間裏,藍小貝像個可憐的綿羊一樣對劉昊說:“先生您好,今天萬姐姐身體不舒服,所以讓我來為您服務,我是萬姐姐的徒弟小藍,有什麼做得不夠好的地方,希望先生體諒一下。”

劉昊偏過頭,看著藍小貝可愛又可憐的模樣,享受地笑道:“嗬,美人兒啊,盡管來,別怕。”

藍小貝謹記我的話,含蓄地點點頭,然後邁開雙腿坐在了劉昊的腰上。劉昊有些意外,故作矜持地說:“哎喲,小藍啊,你這樣讓我……嘖!太舒服了。”

藍小貝笑而不語,纖纖細手輕撫著劉昊的後背,劉昊滿足地直點頭。

“這要是被胖樣兒知道了,不揍死他。”楊一飛在旁邊惡狠狠地說。

我微微扭頭,望向隔壁房間,龐陽正在那裏麵享受SPA,因為等一會兒他要跟我一起打一場硬仗。

監控裏,劉昊翻轉了過來,躺在床上。他指指自己的腰身,讓藍小貝騎上去幫他按摩雙腿。藍小貝多有不願,劉昊在她耳邊輕輕嗬氣,撓得她耳蝸癢癢的。

我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藍小貝一咬牙,聽從了劉昊的話,背對著他騎在他身上,幫他按摩大腿,劉昊因藍小貝的動作而露出享受且猥瑣的笑。

我咬著牙齒,心底漸漸湧起了怒火。

馬力擰眉,將監控畫麵放大,跟楊一飛一同罵了聲:“禽獸!”

我一看,劉昊那個禽獸竟然起了生理反應!

“這個變態!”我啐了一口,轉身要去解救藍小貝。馬力一把抓住我,道:“筱筱,得等一下。”

“什麼等一下,藍小貝都要哭了。”我指著監控畫麵說道。

這時,監控上的劉昊忽然坐了起來,藍小貝受到驚嚇,尖叫了起來。劉昊連忙抱住她,鹹豬手企圖占便宜。

“該死!”我甩開馬力的手,憤然地出去敲開龐陽的門,門從裏麵打開,我不顧裏麵的兩個工作人員,衝龐陽喊道:“胖樣兒,給我起來!”

龐陽一邊穿衣服一邊往門外走,對兩個工作人員賠笑道:“嘿嘿,我表姐、表姐方語筱。”

我拽著龐陽的胳膊往“雪山紅蓮”走去,將門推開,我反鎖上,裏屋登時傳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然後是劉昊的怒吼。

我快步走過去,看見藍小貝抱著自己退到了一邊,劉昊坐在床上,左邊臉頰通紅。

“劉昊學長?”我走過去,露出職業性的微笑,“我同事哪兒做得不好嗎?”

藍小貝見我過來了,連忙跑過來躲在我背後。

劉昊見是我,詫異地問:“方語筱,你怎麼在這裏?”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我收斂笑容,嚴肅地盯著他,道,“胖樣兒,出來!揍死他!”

龐陽從我身後緩步走出來,劉昊一見他的大塊頭,立即往後一仰,道,“你們要幹什麼!”

龐陽走過去,扯下劉昊圍在腰上的浴巾,劉昊迅速捂住下身,失去了還手的機會。龐陽一記重拳打在劉昊的臉上,將劉昊打趴在床上,然後脫下自己的衣服把劉昊的雙手綁住,又將雙腿牢牢係住。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劉昊被綁住手腳,動彈不得,隻能仰著腦袋瞪著銅鈴似的眼睛看著我們。半晌,他脖子許是酸了,幹脆趴下去,威脅我道,“方語筱,你不想混了是吧?”

“我看不想混的是你吧?上次拿你沒證據,這次你做養生SPA對女員工性騷擾,我可是有證據的。”我走過去,坐在劉昊的旁邊,用手背拍了拍他的後背。

劉昊偏過腦袋,望向我這邊,道:“方語筱,你是故意給我下套是吧?你……”

“是又怎麼樣?學長,你要是不想這些證據傳出去,壞了你的名聲,你就乖乖地配合我做一件事。”我笑著俯下身,在他麵前輕聲說道。

劉昊咬牙道:“士可殺不可辱!”

“好,那我就辱你吧。”我打了個響指,“胖樣兒!”

龐陽得令,從拖鞋裏麵抽出一根鵝毛,抓住劉昊的腿就往腳心上撓。劉昊癢得笑個不停,眼角很快被淚水沾濕。

作為警校的風雲人物,劉昊的優點缺點我們大家都知道。他怕癢,尤其是腳心。

“配合不配合呢?”我蹲在劉昊麵前,笑眯眯地問。

“配配配……配合!別、別撓了,哈哈哈,癢啊。”劉昊的表情複雜得很,又哭又笑,更多的是煎熬。

我朝龐陽遞了個眼色,龐陽停了下來。我盤坐在地上,看著劉昊,說:“把女大學生失蹤案一事的前因後果都告訴我。”

“你就想知道這個啊。”劉昊的聲音裏灌滿了委屈,仿佛方才大家盡欺負他了,他難受得緊。

我點點頭。

劉昊看了一眼龐陽和藍小貝,說:“這是機密,你是師妹,我告訴你可以,但是不能告訴他們。”

我讓龐陽和藍小貝出去,並讓龐陽告訴馬力關了監控,我雖不待見劉昊,可沒必要讓他因泄露機密而被罰。

【3】

我轉身回到劉昊身邊,說:“開始。”

劉昊想了想,誠實地回答:“其實,警方至今也不知道幕後老大是誰,隻抓了幾個犯罪嫌疑人,聽說……聽說其中還有一個是你哥哥。”劉昊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我斥道,“我哥哥是清白的!”

“行行行,清白的。”劉昊懶得跟我解釋這件事情,又說,“被抓的不僅是女大學生,還有一些漂亮的都市女性。隻要年輕貌美、身材好,就都有被抓的可能性。”

“那麼,這些失蹤女性最後所在的地點在哪兒?”我問。

劉昊皺起抬頭紋,說:“地點就不知道了,隻知道失蹤前幾乎都跟陌生人在一起。”

“怎麼會跟陌生人在一起?”我不解地問。

“不知道,隻是相關調查顯示,這些失蹤女性最後見的人都是不同的人,然後從這些不同的人裏麵找出了幾個犯罪嫌疑人。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不是我說,方語筱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有你這麼對待學長的嗎?”劉昊動了動被反綁的雙手,像條案板上的魚一樣不停地擺動。

我敷衍地笑了一聲,冷冷道:“你找人修理我的時候怎麼不念及我是師妹?”我站起來,將綁住劉昊手腳的衣服解開,道,“對不住啊學長,隻要你肯保密今天的事,你騷擾女員工的證據我就不會傳出去,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證明我哥的清白,沒有其他什麼意思。”說著,我轉身往外走去。

過道裏,我挺著胸膛大步往外走,迎麵走來靳蓉和一個身材健壯的男人,男人臉上掛著城府頗深的笑容,青色的胡楂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刮過來。此人看來四十來歲,但身材和麵貌保養得極好,看起來十分健康。

“蓉姐。”我側過身體,微微鞠躬。

靳蓉將男人邀請進SPA客房,扭頭給我使眼色:“端茶,最好的。”

“是。”我應道,往前廳茶室走去。

不知為何,在男人走近我的那一刻時,我的心髒忽然突突直跳,十分不安。

在茶室的時候,身邊兩個姑娘聊起了天。

“付總又來了啊,他可真厲害,每次來都是靳蓉姐親自接待。”

“你也不看看人家是誰。”

我將茶葉倒好,走過去,好奇地問:“姐姐,那個付總到底是什麼人啊?氣場好強大啊。”

姑娘看了我一眼手裏的茶葉,說:“這麼好的茶葉?是給付總倒的吧?你去的時候可不能稱人家為付總,要叫付先生,小心哦。”

“啊……好。”我不解其意地應著她,結果,我的問題她們一個都沒有回答我。

我搖了搖頭,走出去泡好茶往付先生的房間走去。

敲門後,得到應允聲,我才推門而入。付先生坐在沙發上,正在和靳蓉談著什麼。我走過去,給他和靳蓉都倒了杯茶,微笑道:“聽說付先生今天要來,靳蓉姐一早就叮囑我要好好招待,這是付先生您最喜歡喝的茶,新鮮的。”

付先生抬頭看了我一眼,笑道:“多謝。”

“付先生您慢用,有事吩咐我就好了,我叫筱筱。”說完,我微微鞠躬,退出了房間。

熱情不內斂不張揚,恰到好處才不會引發別人的反感。我關上門的時候,心裏變得凝重起來。我將托盤放回原處,跑去資料室翻找著付先生的資料,結果在SVIP箱櫃裏的第一層發現了他的資料。

付秋衡,1973年出生,丹華醫院的創立人。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資料了。

我將資料全部放進去,找了個無人的地方給微信群裏發消息:

——馬力,查一下一個叫付秋衡的人,再查一下丹華醫院是做什麼的。路遙,等一會兒留意一位四十來歲的付先生,約莫一米八,穿著灰色西裝,十分精神。

五秒後,路遙和馬力同回:

——收到!

我放好手機,整理下衣衫出去。靳蓉姐剛從付秋衡的房間出來,迎麵相遇,她喊住我:“筱筱,你過來。”

我往前小走幾步,來到靳蓉麵前。靳蓉看我一眼,說:“你現在就下班吧。”

“啊?可還沒到下班時間啊。”我感到困惑。

靳蓉環著胸,穿著高跟鞋的身材微微往前一傾,伸出右手小食指指著我,道:“下班。順便帶走你的五位朋友,知道嗎?”

我臉上的表情細微一變,微微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靳蓉直起身子來,小聲地警告:“下次再這樣胡來我就解雇你。”說完,轉身離開,姣好的身材被寶藍色的旗袍勾勒得十分誘人。

我輕輕吐著舌尖,踮起腳跑回更衣室。一邊換衣服一邊抽出手給群裏發微信:

——大家撤,靳蓉姐已經看出我們的小伎倆了。

換好衣裳,我飛奔下樓,路遙已經在那裏等我了。不一會兒,馬力等人也下來了,龐陽帶著藍小貝,藍小貝的眼眶紅紅的。

我上前去抱了抱藍小貝,哄道:“對不起啊寶寶,不哭不哭啊。”

藍小貝抽泣了一下,委屈著臉看著我,說:“沒事兒,為了筱筱你,沒關係。”

“咱們先走吧,邊走邊說,這裏不方便。”路遙看了一眼樓上的俊顏館,對我們說道。

我們一行六人坐地鐵回南岸區,龐陽一直陪著藍小貝,在笨拙卻又真誠地哄著她。我坐在馬力身邊,說:“回去後視頻給我一份,那些東西就不要外傳了,畢竟裏麵也有藍小貝。”

“這個我知道。”馬力點點頭,說。

身旁,楊一飛在調侃著路遙,他戳戳他的胸口,問:“哎,路遙哥,你咋了?”他一邊戳還一邊賤兮兮地笑著,路遙用力揚起手,佯裝要落下,楊一飛趕緊避開,如看瘟神般看著他。

我不禁一笑,路遙抬起眼皮,我的笑正好落在他眸中。我眯著眼睛,對他打了聲招呼,路遙趕緊別過臉去。

坐在我們中間的楊一飛覺察出了這種氣氛,道:“喲,你倆怎麼啦?發生什麼啦?”

“坐你的地鐵吧大少爺。”我堵住楊一飛的好奇心,蹺起二郎腿,靠著座位笑了笑,沒再說話。

當天晚上回家,馬力告訴我,這個叫付秋衡的資料在網上少得可憐,丹華醫院也是正常的整形醫院,不過網上有人說丹華的創始人不是付秋衡,而是他的妻子。除了以上消息,再也沒有其他的訊息了。

這就有點難入手了,如果資料這麼少的話。

家裏,我捏著下巴,將和哥哥的照片擺正,看著照片說:“哥,你肯定是清白的對不對?要是你在就好了,你在的話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付秋衡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皺起眉頭,腦海忽然冒出奇怪的想法,丹華整形醫院跟失蹤的漂亮女孩兒有什麼關係?如果真的跟丹華有關,那失蹤的不應該是相貌不出眾或者巨醜的女孩子嗎?

不知為何,強烈的直覺總讓我覺得付秋衡不是一般的人物,看來明天我要好好地了解一下這個人了。

【4】

翌日,我在臥房梳妝打扮了一番正準備出去。媽媽在陽台晾衣服回來,問:“筱筱,你去哪兒?”

“我……我約了藍小貝出去玩兒。”我正單腳站著換鞋子,一個不留神差點兒摔一跤。

“真的?”媽媽顯然不信,估摸著又是老張電話打小報告說我周一至周五天天都晚歸吧。

我換好鞋子,沒有底氣地指指門外,道:“您要是不信您給藍小貝打電話問吧,我要遲到了先走了啊,晚上回來!”說完,不等媽媽再說話,我趕忙閃人。

一邊等電梯我一邊給路遙打電話:“路遙,走了嗎?”

“樓下等你。”

我一愣,旋即說:“好。”

等我跑下樓,來到小區外麵的時候,正好看見了楊一飛的車停在那裏。我驚訝地往車窗裏一瞅,路遙將車窗搖下,衝我揚頭,道:“瞅什麼,上車。”

“你太厲害了吧,把楊一飛的車都借出來了。”我打開副駕駛座坐了上去,崇拜地說。

“是他主動借給我的。”路遙將車開出去,不忘提醒:“係好安全帶,別馬虎。”

“哦。”我連忙係好安全帶,舒舒服服地躺在副駕駛座上。路遙平穩地開著車,眼睛認真地注視著前方。

我將目光慢慢遊離到路遙的側臉上,一直看到他臉頰上升起一團紅暈。他目不轉睛,聲音卻有些小不自在,問:“看我做什麼?”

“看你可愛。”我誠實地說。

路遙更是緊張,握著方向盤的手加重了力氣。

我回想起初遇路遙時的情節,不解地問:“我說……你這種臉皮厚比城牆的老流氓,為什麼我稍微調戲一下你你就會臉紅呢?不該是這樣的啊,嘿嘿,有趣。”

“方語筱,你不要得寸進尺。”路遙幹巴巴地警告我。

我點點頭,心不在焉地說:“好吧,小可愛。”

路遙臉色更是窘迫,我在一旁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車子猛然停在路邊,我舒服地躺著的身體還沒蘇醒過來,大腦享受般地扭向路遙,笑道:“呀呀呀,氣急了,小可愛要發威啦?”

路遙解下安全帶轉向我,他毫無預兆地撲下來,用手掐住我的臉頰,另一隻按住我的腦袋,重重地含住我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