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我收斂笑容,嚴肅地盯著他,道,“胖樣兒,出來!揍死他!”
龐陽從我身後緩步走出來,劉昊一見他的大塊頭,立即往後一仰,道,“你們要幹什麼!”
龐陽走過去,扯下劉昊圍在腰上的浴巾,劉昊迅速捂住下身,失去了還手的機會。龐陽一記重拳打在劉昊的臉上,將劉昊打趴在床上,然後脫下自己的衣服把劉昊的雙手綁住,又將雙腿牢牢係住。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劉昊被綁住手腳,動彈不得,隻能仰著腦袋瞪著銅鈴似的眼睛看著我們。半晌,他脖子許是酸了,幹脆趴下去,威脅我道,“方語筱,你不想混了是吧?”
“我看不想混的是你吧?上次拿你沒證據,這次你做養生SPA對女員工性騷擾,我可是有證據的。”我走過去,坐在劉昊的旁邊,用手背拍了拍他的後背。
劉昊偏過腦袋,望向我這邊,道:“方語筱,你是故意給我下套是吧?你……”
“是又怎麼樣?學長,你要是不想這些證據傳出去,壞了你的名聲,你就乖乖地配合我做一件事。”我笑著俯下身,在他麵前輕聲說道。
劉昊咬牙道:“士可殺不可辱!”
“好,那我就辱你吧。”我打了個響指,“胖樣兒!”
龐陽得令,從拖鞋裏麵抽出一根鵝毛,抓住劉昊的腿就往腳心上撓。劉昊癢得笑個不停,眼角很快被淚水沾濕。
作為警校的風雲人物,劉昊的優點缺點我們大家都知道。他怕癢,尤其是腳心。
“配合不配合呢?”我蹲在劉昊麵前,笑眯眯地問。
“配配配……配合!別、別撓了,哈哈哈,癢啊。”劉昊的表情複雜得很,又哭又笑,更多的是煎熬。
我朝龐陽遞了個眼色,龐陽停了下來。我盤坐在地上,看著劉昊,說:“把女大學生失蹤案一事的前因後果都告訴我。”
“你就想知道這個啊。”劉昊的聲音裏灌滿了委屈,仿佛方才大家盡欺負他了,他難受得緊。
我點點頭。
劉昊看了一眼龐陽和藍小貝,說:“這是機密,你是師妹,我告訴你可以,但是不能告訴他們。”
我讓龐陽和藍小貝出去,並讓龐陽告訴馬力關了監控,我雖不待見劉昊,可沒必要讓他因泄露機密而被罰。
【3】
我轉身回到劉昊身邊,說:“開始。”
劉昊想了想,誠實地回答:“其實,警方至今也不知道幕後老大是誰,隻抓了幾個犯罪嫌疑人,聽說……聽說其中還有一個是你哥哥。”劉昊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我斥道,“我哥哥是清白的!”
“行行行,清白的。”劉昊懶得跟我解釋這件事情,又說,“被抓的不僅是女大學生,還有一些漂亮的都市女性。隻要年輕貌美、身材好,就都有被抓的可能性。”
“那麼,這些失蹤女性最後所在的地點在哪兒?”我問。
劉昊皺起抬頭紋,說:“地點就不知道了,隻知道失蹤前幾乎都跟陌生人在一起。”
“怎麼會跟陌生人在一起?”我不解地問。
“不知道,隻是相關調查顯示,這些失蹤女性最後見的人都是不同的人,然後從這些不同的人裏麵找出了幾個犯罪嫌疑人。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不是我說,方語筱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有你這麼對待學長的嗎?”劉昊動了動被反綁的雙手,像條案板上的魚一樣不停地擺動。
我敷衍地笑了一聲,冷冷道:“你找人修理我的時候怎麼不念及我是師妹?”我站起來,將綁住劉昊手腳的衣服解開,道,“對不住啊學長,隻要你肯保密今天的事,你騷擾女員工的證據我就不會傳出去,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證明我哥的清白,沒有其他什麼意思。”說著,我轉身往外走去。
過道裏,我挺著胸膛大步往外走,迎麵走來靳蓉和一個身材健壯的男人,男人臉上掛著城府頗深的笑容,青色的胡楂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刮過來。此人看來四十來歲,但身材和麵貌保養得極好,看起來十分健康。
“蓉姐。”我側過身體,微微鞠躬。
靳蓉將男人邀請進SPA客房,扭頭給我使眼色:“端茶,最好的。”
“是。”我應道,往前廳茶室走去。
不知為何,在男人走近我的那一刻時,我的心髒忽然突突直跳,十分不安。
在茶室的時候,身邊兩個姑娘聊起了天。
“付總又來了啊,他可真厲害,每次來都是靳蓉姐親自接待。”
“你也不看看人家是誰。”
我將茶葉倒好,走過去,好奇地問:“姐姐,那個付總到底是什麼人啊?氣場好強大啊。”
姑娘看了我一眼手裏的茶葉,說:“這麼好的茶葉?是給付總倒的吧?你去的時候可不能稱人家為付總,要叫付先生,小心哦。”
“啊……好。”我不解其意地應著她,結果,我的問題她們一個都沒有回答我。
我搖了搖頭,走出去泡好茶往付先生的房間走去。
敲門後,得到應允聲,我才推門而入。付先生坐在沙發上,正在和靳蓉談著什麼。我走過去,給他和靳蓉都倒了杯茶,微笑道:“聽說付先生今天要來,靳蓉姐一早就叮囑我要好好招待,這是付先生您最喜歡喝的茶,新鮮的。”
付先生抬頭看了我一眼,笑道:“多謝。”
“付先生您慢用,有事吩咐我就好了,我叫筱筱。”說完,我微微鞠躬,退出了房間。
熱情不內斂不張揚,恰到好處才不會引發別人的反感。我關上門的時候,心裏變得凝重起來。我將托盤放回原處,跑去資料室翻找著付先生的資料,結果在SVIP箱櫃裏的第一層發現了他的資料。
付秋衡,1973年出生,丹華醫院的創立人。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資料了。
我將資料全部放進去,找了個無人的地方給微信群裏發消息:
——馬力,查一下一個叫付秋衡的人,再查一下丹華醫院是做什麼的。路遙,等一會兒留意一位四十來歲的付先生,約莫一米八,穿著灰色西裝,十分精神。
五秒後,路遙和馬力同回:
——收到!
我放好手機,整理下衣衫出去。靳蓉姐剛從付秋衡的房間出來,迎麵相遇,她喊住我:“筱筱,你過來。”
我往前小走幾步,來到靳蓉麵前。靳蓉看我一眼,說:“你現在就下班吧。”
“啊?可還沒到下班時間啊。”我感到困惑。
靳蓉環著胸,穿著高跟鞋的身材微微往前一傾,伸出右手小食指指著我,道:“下班。順便帶走你的五位朋友,知道嗎?”
我臉上的表情細微一變,微微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靳蓉直起身子來,小聲地警告:“下次再這樣胡來我就解雇你。”說完,轉身離開,姣好的身材被寶藍色的旗袍勾勒得十分誘人。
我輕輕吐著舌尖,踮起腳跑回更衣室。一邊換衣服一邊抽出手給群裏發微信:
——大家撤,靳蓉姐已經看出我們的小伎倆了。
換好衣裳,我飛奔下樓,路遙已經在那裏等我了。不一會兒,馬力等人也下來了,龐陽帶著藍小貝,藍小貝的眼眶紅紅的。
我上前去抱了抱藍小貝,哄道:“對不起啊寶寶,不哭不哭啊。”
藍小貝抽泣了一下,委屈著臉看著我,說:“沒事兒,為了筱筱你,沒關係。”
“咱們先走吧,邊走邊說,這裏不方便。”路遙看了一眼樓上的俊顏館,對我們說道。
我們一行六人坐地鐵回南岸區,龐陽一直陪著藍小貝,在笨拙卻又真誠地哄著她。我坐在馬力身邊,說:“回去後視頻給我一份,那些東西就不要外傳了,畢竟裏麵也有藍小貝。”
“這個我知道。”馬力點點頭,說。
身旁,楊一飛在調侃著路遙,他戳戳他的胸口,問:“哎,路遙哥,你咋了?”他一邊戳還一邊賤兮兮地笑著,路遙用力揚起手,佯裝要落下,楊一飛趕緊避開,如看瘟神般看著他。
我不禁一笑,路遙抬起眼皮,我的笑正好落在他眸中。我眯著眼睛,對他打了聲招呼,路遙趕緊別過臉去。
坐在我們中間的楊一飛覺察出了這種氣氛,道:“喲,你倆怎麼啦?發生什麼啦?”
“坐你的地鐵吧大少爺。”我堵住楊一飛的好奇心,蹺起二郎腿,靠著座位笑了笑,沒再說話。
當天晚上回家,馬力告訴我,這個叫付秋衡的資料在網上少得可憐,丹華醫院也是正常的整形醫院,不過網上有人說丹華的創始人不是付秋衡,而是他的妻子。除了以上消息,再也沒有其他的訊息了。
這就有點難入手了,如果資料這麼少的話。
家裏,我捏著下巴,將和哥哥的照片擺正,看著照片說:“哥,你肯定是清白的對不對?要是你在就好了,你在的話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付秋衡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皺起眉頭,腦海忽然冒出奇怪的想法,丹華整形醫院跟失蹤的漂亮女孩兒有什麼關係?如果真的跟丹華有關,那失蹤的不應該是相貌不出眾或者巨醜的女孩子嗎?
不知為何,強烈的直覺總讓我覺得付秋衡不是一般的人物,看來明天我要好好地了解一下這個人了。
【4】
翌日,我在臥房梳妝打扮了一番正準備出去。媽媽在陽台晾衣服回來,問:“筱筱,你去哪兒?”
“我……我約了藍小貝出去玩兒。”我正單腳站著換鞋子,一個不留神差點兒摔一跤。
“真的?”媽媽顯然不信,估摸著又是老張電話打小報告說我周一至周五天天都晚歸吧。
我換好鞋子,沒有底氣地指指門外,道:“您要是不信您給藍小貝打電話問吧,我要遲到了先走了啊,晚上回來!”說完,不等媽媽再說話,我趕忙閃人。
一邊等電梯我一邊給路遙打電話:“路遙,走了嗎?”
“樓下等你。”
我一愣,旋即說:“好。”
等我跑下樓,來到小區外麵的時候,正好看見了楊一飛的車停在那裏。我驚訝地往車窗裏一瞅,路遙將車窗搖下,衝我揚頭,道:“瞅什麼,上車。”
“你太厲害了吧,把楊一飛的車都借出來了。”我打開副駕駛座坐了上去,崇拜地說。
“是他主動借給我的。”路遙將車開出去,不忘提醒:“係好安全帶,別馬虎。”
“哦。”我連忙係好安全帶,舒舒服服地躺在副駕駛座上。路遙平穩地開著車,眼睛認真地注視著前方。
我將目光慢慢遊離到路遙的側臉上,一直看到他臉頰上升起一團紅暈。他目不轉睛,聲音卻有些小不自在,問:“看我做什麼?”
“看你可愛。”我誠實地說。
路遙更是緊張,握著方向盤的手加重了力氣。
我回想起初遇路遙時的情節,不解地問:“我說……你這種臉皮厚比城牆的老流氓,為什麼我稍微調戲一下你你就會臉紅呢?不該是這樣的啊,嘿嘿,有趣。”
“方語筱,你不要得寸進尺。”路遙幹巴巴地警告我。
我點點頭,心不在焉地說:“好吧,小可愛。”
路遙臉色更是窘迫,我在一旁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車子猛然停在路邊,我舒服地躺著的身體還沒蘇醒過來,大腦享受般地扭向路遙,笑道:“呀呀呀,氣急了,小可愛要發威啦?”
路遙解下安全帶轉向我,他毫無預兆地撲下來,用手掐住我的臉頰,另一隻按住我的腦袋,重重地含住我的雙唇。
他不是親吻,是報複性地示威!
我的臉頰被勒得生疼,嘴被緊緊堵住,呼吸變得異常困難。路遙沒有要鬆口的意思,我急得直拍他的肩膀他都不理我。
呼吸漸漸有些艱難,我痛苦地閉上雙眼,臉色漲得通紅。
半天,路遙從我身上離開,得到空隙,我爬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氣。
車子忽然發動,路遙趁我不注意,重新啟動車子遠去。
我扶著車窗,扭頭狠狠地瞪著路遙:“你不要臉!”
路遙沒說話,臉上也看不見任何表情。我坐在一旁抹了抹嘴,心裏默默地念著,不能對男人玩兒火、不能欺負男人,否則一定會得到報應的!
我趕緊靠著車窗的方向,背對路遙。於是。一路上,我們兩個一句話都沒有說。
等到了Dashing俊顏館的時候,他將我放在樓下,自己開車進停車場。我按電梯時,卻忽然遇到從負一樓上來的付秋衡,我一見他,連忙微微鞠躬:“付先生好。”
然後,我鑽進電梯,躲在了角落裏。
付秋衡站在我麵前,身邊有兩個保鏢。他微微扭頭,對我一笑:“筱筱?我沒記錯吧。”
“是的,付先生。”我展開笑顏,道,“難得付先生還記得,真是我的榮幸。”
付秋衡一笑,道:“不錯,一會兒幫我沏壺茶。”
“應該的。”我笑道,電梯到達三樓,“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我用手擋住縫隙處,恭敬地說,“付先生請。”
等付秋衡和其他人出去後,我連忙去更衣室換衣服準備工作,畢竟一會兒還要給付秋衡沏茶。
可是令我不解的是,店裏一般是下午和晚上有客人會來,上午付秋衡怎麼就過來了呢?我一邊沏茶一邊不停地猜測。
將茶水送到付秋衡所在的房間,靳蓉姐在裏麵叫住正準備出去的我,說:“筱筱,今天是付先生的生日,特地來請我去唱歌的,你有空嗎?付先生也想邀請你。”
“能陪付先生過生日是筱筱的榮幸,筱筱就算沒空也能抽出空的。”我微笑道。
“好。”付秋衡忍不住抬頭看我,說,“靳蓉啊,你養的這個丫頭比其他的丫頭都要好,落落大方、聰明伶俐,十分討人喜歡啊。”
“付先生過獎了,筱筱受之有愧。”我有些不好意思,道,“隻希望筱筱不會給付先生添麻煩。”
付秋衡笑了起來,指著我不停地誇讚。
靳蓉也附和著他笑,看我的眼神卻有些複雜。
從付秋衡的房間裏出去後,我去更衣室換回自己的衣服。我給路遙打電話,問:“路遙,付秋衡邀請我去參加他的生日,我該怎麼辦?”
“你一個人?”路遙問。
“不,還有靳蓉姐。除了我們倆,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
“我……”路遙想了一會兒,說,“為了安全起見,我讓馬力跟在你後麵,你隨時告訴我們行程,緊緊跟著靳蓉,別亂跑,別單獨跟付秋衡在一起。”
“好,我記下了。”我掛上電話,將手機裏的定位也開啟了。
一會兒之後,付秋衡他們就走了出來,靳蓉在身後給我打眼色,讓我好好地跟著她。我隨他們一起上了車,不過跟我預料中的不同,付秋衡沒有叫其他的朋友,隻有我跟靳蓉兩個人。
中午時他帶我們去吃了午餐,下午便去高爾夫球場打球,他與靳蓉也是君子之交,我從未看見有任何過分的行為。
五點半的時候,打完球的付秋衡去洗澡。靳蓉看著站在身邊的保鏢,扭頭問我:“我去洗手間,你一起去嗎?”
我點點頭,隨著靳蓉一起去了洗手間。
可是,靳蓉並沒有要方便的打算。她將洗手間的大門關上,看著我皺起眉頭,說:“筱筱,付秋衡是個不好對付的人,等下去吃晚餐、晚上去唱歌的時候你都要記住一點,無論他對你做什麼,你都不能發火和有半點不適。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他太過火的。”說完,她又湊近我,在我耳邊道,“如果你想弄清你心中的疑問,付秋衡就是一個很好的目標,至於怎麼做,隻能靠你自己了。”
說完,她直起身子,笑著問我:“能借我用一下口紅嗎?”
“哦,可、可以。”我連忙從包包裏翻出口紅遞給靳蓉,她接過去便在洗手間的鏡子麵前補妝。
我還在咀嚼著靳蓉的話,她能跟我說這些我理解,可是最後那句話是何意?我心中的疑問?她是否知道一些什麼?
“靳蓉姐。”我喊了一聲靳蓉,她將口紅管蓋上,說,“我們該出去了。”然後,她打開門往外走,沒辦法,我隻能跟她一起。
【5】
六點半的時候,付秋衡和我們一同坐在了餐廳裏。一桌上六個人,我、靳蓉、付秋衡,還有付秋衡的三個朋友。三位朋友看起來並非真正的朋友,而是需要仰仗付秋衡幫忙的人,從吃飯開始就不停地拍馬屁、敬酒,我與靳蓉也被連累地一直喝酒。
“筱筱,去讓服務員再拿一瓶酒過來。”坐我旁邊的付秋衡拍拍我的後腰,在我耳邊輕聲說。
“好。”我起身而去,找來服務生拿了一瓶酒。
飯桌上,我將酒打開,笑著說:“付先生今天生日,大家喝得都十分開心,我與付先生認識時間不長,不知道該做什麼。所以我先為大家斟一杯酒,然後一起祝付先生生日快樂。”說著,我先從付秋衡開始為大家斟酒,我故意給靳蓉倒得少了些,叮囑她少喝點。倒完酒後,我舉杯,說,“付先生,生日快樂,筱筱先幹為敬。”
然後,我一仰脖,紅酒悉數下喉。
付秋衡的朋友拍馬屁的速度絲毫沒有停下,說:“付先生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好了。”
付秋衡笑笑沒有說話,拉著我坐了下去。
我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這樣的氛圍,可我必須迎著笑臉麵對。我看著靳蓉,心裏想,她可以,我也可以。
飯後,付秋衡帶我們去了KTV,KTV裏,付秋衡漸漸不如白天那般紳士。他喜歡跟我和靳蓉對唱,每次對唱的時候必將我們摟在懷裏,我能感受到他的手在我的身體上不停地遊走,然後停在我的胯骨處,摸了摸骨頭。
他還對我說:“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身邊的朋友也一定很不錯吧?給我的兄弟們介紹幾個,包她們衣食無憂。”
我當時沒放在心上,微笑著附和。
好不容易挨到付秋衡意興闌珊時,靳蓉看著因為喝多了酒臉色緋紅的我,對我說:“筱筱,你去洗手間洗把臉吧,我來送付先生離開。”
“好。”我對付秋衡鞠了個躬,道,“付先生,失陪了。”說著,我轉身有些趔趄地往洗手間走去。我知道靳蓉是為了讓我早點離開才這樣說的,不然我今天可能走不了了。
洗手間裏,我揉了揉暈沉沉的太陽穴,將整個腦袋塞進了洗手池裏。
真冷。
忽然,有人抱著我的肩膀將我扶了起來,然後脫下外套給我披上,幫我擦著臉上的水漬。我搖搖晃晃了幾下,站穩,方才看清來人。
“馬力啊……”
“筱筱,你怎麼喝這麼多?”馬力扶著我,關心地問。
“那個老色狼,真是不要臉!”我頭疼不已,緊緊按著自己的眉心,歎道,“好難受……”
馬力將我拉上他的後背,說:“我先背你下去吧,路遙還在樓下等我們呢。”
我無力地趴在馬力背上,身子沉重不堪。
樓下,路遙已經等候許久了。他一下班就朝馬力打聽了我的行蹤,開著車過來接我。馬力和路遙合力將我塞在後座上,然後,一個人問另一個人:“去哪兒,送回家?”
“她那樣子,送回家會讓她爸媽擔心的。”路遙看了我一眼,我趕緊拉好淩亂的衣服,把自己裹得緊緊地。迷迷糊糊的,我說:“幫我去酒店開間房吧,我想睡覺。”
路遙歎了口氣,重新坐回駕駛座,問馬力:“你跟我一起去還是先回學校去?”
馬力遲疑了一下,將後座的車門關上,說:“你送她去吧。”
路遙點點頭,然後開車離去。
後來的某一天,馬力跟我說起過,他將我從KTV裏背下來,多想要好好地照顧醉酒的我,哪怕此生隻有這麼一次機會。
他說他是個聰明人,我心裏的人是誰、路遙心裏的人是誰,他比這一眾朋友更先有所察覺。所以,他為了能一直與我、與路遙成為朋友,不得不在那時將我交給路遙。
將我交給路遙的刹那,等同於在心裏也將我交了出去。他站在KTV樓下,看著車開出去沒了蹤影,才慢慢地往回走。
馬力說:“筱筱,我一直都在告訴自己,我不是喜歡你,而是暗戀你。因為暗戀最美好的就是,我不曾將這些公之於眾,那是屬於我一個人的,想起你時嘴角的笑、放棄你時心裏的不舍,都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世間太多惱人的事,而放棄並不完全等於失去。
那天晚上,我在後座上慢慢地睡了過去,路遙開車開得很平穩,什麼時候到酒店的,什麼時候被他抱進房間的,我都不知道。
我再有意識的時候是第二天清晨,沒拉窗簾的窗戶投進來一大片陽光,活生生地將我刺醒。
我揉揉眼睛,撐著床鋪爬起來,卻發現身上有十分重的不明之物。
我擋住光線,仔細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生物,竟然是路遙!
他的一條腿搭在我的腰上,趴在我身邊睡得呼呼的。我心中的警鍾敲響,臉色由蒙圈變為憤怒,我一巴掌打在路遙的臉上,大罵道:“你這個禽獸!”
“嗡——”路遙猛地睜開眼睛,痛苦地捂著不停耳鳴的耳朵。
我憤慨地將路遙踹下床,對方咿咿呀呀地叫了幾聲,最後重重地跌了下去。
“方語筱!”路遙怒氣衝衝地爬起來,指著我道,“你大早上的發什麼神經!”
“我還要問你呢,你為什麼會在床上,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麼!”我絲毫不減氣場地回擊著他,道。
“誰對你做什麼了?你看咱倆衣服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嗎?我鞋還穿著呢!”說著,他站起來,朝我甩了甩穿著鞋的腳,道,“昨晚不是伺候你太累了我就倒在床上睡著了嗎?誰稀罕得要對你做什麼啊。”
“你!”我鉗口結舌,轉而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咦,不對勁,我的內衣後排扣怎麼開了?
我惱羞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衝路遙罵道:“流氓!你解我內衣!”
“……”路遙瞪大了眼睛,說,“姐,是你自己睡著不舒服自己解開的吧……你咋什麼髒水都往我身上潑?”
我苦著臉,指著門外,說:“你給我出去!”
“就不出去。”路遙似是被冤枉,心有不甘,偏不聽我的話。我見他不動,幹脆從床上爬起來,鑽進浴室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我最近一定是水逆了,每次碰到路遙都沒什麼好事!
我抓著亂糟糟的頭發,將它梳理好,然後將浴室的門打開了一條小縫。屋外,路遙旁若無人地趴在床上,看起來十分疲憊,趁著空檔補會兒覺,已經深睡了。
等心裏慢慢冷靜下來的時候,我臉頰才燒得燙了起來。
明明一直以來就是路遙守在我的身後保護我、照顧我,而我醒來卻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他、罵他、踹他。
我們吵歸吵、鬧歸鬧,但是正經的時候總會第一個想到對方。
我將門打開,靠在邊兒上,看著趴在床上的路遙,良久後,嘴角慢慢露出了微笑。
他實在是太累了,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