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再進行麻醉。現在,我們的手術開始。”
“好。”盛啟亦是頷首,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
雲菱這才緩緩凝神,然後開始取那些在旁人看來,非常凶殘的手術用具,開始了她的心胸肺科手術!而這一切從準備做手術到開始,用時不到半個時辰。
因為雲菱很清楚,這種胸肺俱損的情況,容不得她考慮多一分鍾。心胸肺科醫生最重要的素質就是——果決大膽!
手術持續了一天一夜,期間雲菱不眠不休的處理各種突發狀況。每每盛啟都覺得可以放棄了,但是她還是不放棄!
雲菱仿佛就是跟死神杠上了,一袋袋的鮮血進來,一盆盆血水出去。就是盛啟內力渾厚,也有些吃不消這樣持續不斷的內力輸出。
好在最後墨夜的情況總算是穩定了,雲菱給他打了一針青黴素,這才算是完成全部的手術過程。
那時候的雲菱,也接近崩潰的邊緣。才紮完這一針,她便腳軟的癱下去!
“菱兒!”盛啟抱住雲菱走出醫帳,吩咐軍醫好好看著墨夜,他自抱著雲菱回去。
雲菱幾乎是四天五夜未眠,當時就完全虛脫下來。此前在手術中,她全憑意誌力在支撐著。而這一刻,她完全撐不住了!
“嘔——”雲菱隻覺得一陣惡心,旋即張口嘔吐不止!
這一幕看在盛啟的眼裏完全不陌生,所有這一刻在醫帳外的人看著也不陌生!
“軍醫!”盛啟聲音帶了森意!
雲菱一麵吐著,一麵揪住盛啟的衣襟,她緩了氣道:“不用著急,我多半是被傳染了疫病。將我隔離起來,馬上輸鹽水。”
“來人,將鹽水帶上!”盛啟下了令,卻把雲菱抱回他們的帳內!
“盛啟——”雲菱很虛弱,但是她知道自己得去隔離區。
“今日起,本王的帳內就是隔離區。”盛啟卻不容雲菱反對,他不可能將她送到將士堆裏。
“嘔——”雲菱又是一陣嘔吐,隻覺得膽汁都要吐出來了,渾身難受得不行!
“菱兒——”盛啟見雲菱小臉發白,完全沒有一絲血色。一雙水盈的眸,眼眶黑腫不堪,整一個人都不成人形了!
仿佛一瞬間,整個人的生機都萎靡下來!而在手術中時,她看起來一直神采奕奕。
盛啟大步流星的將雲菱抱回去,隨後軍醫立即給雲菱輸鹽水,她也開始不停的嘔吐,甚至憋不住的開始腹瀉。病情惡化得十分快速,看得盛啟心疼極了。
當夜雲菱便開始出現痙攣的危急狀況,嚇得盛啟幾近發狂。所幸雲菱將動脈注射之法教導出去了,那名當日在她身邊見識她施救宋青者,在盛啟的逼視下完成了紮針。
然而雲菱的病來得十分洶湧,甚至還伴隨了發熱咳嗽等其餘不同的症狀。她整個人也因此昏昏沉沉,完全沒有一刻是清醒的。
而雲菱昏迷多久,盛啟便衣不解帶的照顧她多久。期間不曾離開大帳,雲菱上吐下瀉的穢物,都是他親自照料。
軍中之人聽說,都難以置信。然而事實便是如此,除非梁碩等人去請命,否則厲王根本就沒有搭理他們!
一直到齊軍有來使,盛啟才稍作收拾出來見使者。
原來齊軍和明軍因為雲菱的作為,如今已大麵積的爆發疫病。墨夜散出去的傳言畢竟湊效,他們都知道洛州城內之前也爆發過疫病,但並非沒得醫治。
使者的來傳之意:三日後於洛州城外,齊軍大營與洛州城之間議談。
盛啟並未答應,隻把使者遣回去。三日間也不曾有一絲音訊送出,這讓齊軍幾乎崩潰!因為疫情已經摧毀了齊軍的軍心,他們已完全無法作戰。
然而軍隊是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撤,他們已無力撤。不撤,他們又該何去何從!
肖碧天為此事,已向高盛太後稟報。然而朝中的回複,竟然是讓他們原兵不動!
此時肖碧天正入秋清風所在軍帳,一身的火氣難消。
“順帝,您說這叫什麼事?如今這等形勢,本將與您能不受疫病滋擾,那是僥幸而已。可誰能保證下一刻還能安然?”肖碧天一肚子牢騷,但在秋清風麵前,畢竟不能發泄太多。
“肖將軍稍安勿躁,高盛太後既有此安排,必然是有完全之策略。”秋清風的傷勢方恢複,俊雅的容顏略顯蒼白,但眸光神態已泰然。
“聽聞厲王妃亦是染了疫病,隻怕這就是報應。如今厲王尚不肯將治病之法傳出,這厲王妃罪孽愈重,這病肯定越發嚴重!”肖碧天說起雲菱,大有咬牙切齒之意。
秋清風聽言雙眸微凝,口氣不輕不重道:“說起來,若是肖將軍是厲王妃,你當如何作為?”
肖碧天聽言一怔,這一點他倒是未曾想過。
秋清風端起茶盞吹著茶沫兒,語氣平緩的說道:“厲王妃的作為,確實非常滅絕人性。但你我兩軍,因此如今可算完全崩潰。不戰而屈人之兵,這又何嚐不是一種能耐。”
“她甚至能掌控投出的疫病,大概什麼時候會發作。由此出襲,完全亂我二軍軍心,又可解救死人坡上的洛州軍。一石二鳥的妙計,一絲不差的安排。用的僅僅是二十萬雜亂邊軍,還不是洛州的精銳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