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的過客,是個人都對他很客氣。他也懷念在學校的時候,大家都是學生,都是平等的。

黎華喜歡不卑不亢的那種人,所以喜歡文鵑這種,因為知道自己守在這裏的原因,而發自內心的堅定和驕傲。

工地和工地之間,也是有競爭的,這種競爭比黎華原本想象的要殘酷。黎華的肩膀不是修機器的時候受傷的,是附近其它礦的開發商,找人過來打的。當然黎華也沒讓他們占到便宜,帶著人拎著棍子,把那些鎮子裏招呼來的痞子給抽回去了。

他去小診所處理傷口,等其它工友都收拾完了,最後一個處理。這時候大家也都回去休息了,文鵑說:“我有點不明白,你呆在這裏到底為什麼?”

黎華的回答很簡單,“掙錢。”

“看不出來你缺錢。”文鵑說。

他說:“是個人都缺錢,不缺錢就不會有那麼多貪官了。”

“要那麼多錢有什麼用?”文鵑問。

他看著文鵑,說:“問你個問題,假如現在有個你很愛的人,給你一萬,讓你離開他,你幹不幹?”

文鵑搖頭。

“五萬?”

文鵑還是搖頭。

“五十萬?”

文鵑稍稍猶豫,笑著說:“我覺得還是不會。”

“那五百萬,五千萬?”

文鵑愣了,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黎華笑了笑,他說:“我女朋友很漂亮。”

文鵑的眼神抖了抖,“然後呢?”

他微微苦笑,“我不希望我們的愛情,需要接受金錢的考驗,我怕考不過。”

文鵑是喜歡他的,所以說話有點不客官,她說:“考不過也許是因為她不夠愛你?”

他笑著搖了搖頭。

這種試最好永遠都不要考。他不奢望完美,但請不要拉開那不完美的一角,讓它赤摞裸地呈現在眼前。

也許沒有叢優這個人,黎華可能會和文鵑有點什麼,也許不會。當年知青下鄉,多少農村少女,受了知識青年的禍害,都是因為寂寞。

優優懷孕了,這是個重大失誤。黎華去找文鵑,他就認識這麼一個大夫,然後問文鵑應該怎麼辦,優優的孩子能不能要,不要對身體有多少傷害,她以一個醫生的角度來看,怎麼處理比較妥當。

文鵑隻給了些客觀的看法。因為優優在這邊打針吃藥,用了什麼藥文鵑心裏是有數的,治療皮膚的藥,多少含有激素,對胎兒造成影響的可能性很大。當然,具體有沒有影響,可以等孩子四五個月了,做個彩超看一下,不過如果那時候發現問題,再打掉孩子,對孕婦的影響就比較大了。

黎華一直在糾結,並且在自責中。他陪優優去醫院,看到優優怨怪的眼神,看到她眼睛裏的不知所措。

他以為優優不想要,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他並不著急要孩子,但也不想打掉這個孩子,他甚至想,如果懷孕的是男人就好了,如果這個娃是揣在自己肚子裏的,這個險他就敢冒。

優優宣布要做手術,黎華內心感受到一種強大的挫敗感,這種挫敗感,致使他短時間內無法理智的思考什麼。

畢竟他也隻是二十出頭,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個問題,隻能對著電腦無休無止地打遊戲。死了就再爬起來,起了就再爬起來。

媽媽問他想法,他不想把問題推在優優身上,就跟他媽說:“是我不想要。”

黎華的媽媽,覺得這事兒黎華挺對不住的優優的,於是把優優叫過去談話,饒了很多個彎子,那些話雖然說得婉轉動聽,一副很理解優優理解他們年輕人的樣子,其實就是在想方設法幫自己的兒子推卸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