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四年,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麼。我哪一天不喜歡他,不愛他,哪一天不幻想他會跟我在一起。有時候我都希望,你死了好了,你死了他可能就是我的了,我恨你啊,從你把我在醫院救過來開始,我就恨你啊。我想不明白,我到底哪裏不如你,你陪他去貴州,我也可以,你給他打孩子,我也可以,我什麼都能為他做,可是為什麼我就沒有機會。”

“我想演戲,我知道你也想,我想總有個地方,我能比你強吧。嗬嗬,可是他們不要我了,我那麼爭取,他們都不要我了。我覺得,我永遠都不會幸福了,優優你說呢?”

藍恬有點瘋了,估計真的精神失常了。李拜天跟我說過,吸毒的人就是這樣的,瘋瘋癲癲的,焦躁易怒不動腦子,想什麼幹什麼,控製不了自己,但沉醉於自己幻想中,能控製的那個小世界。

我覺得我的頭都快炸開了,看著她一會兒一變的臉。

“你走吧,你們都知道了也沒什麼……”她笑著,從地上站起來,走到另一個櫃子旁邊。我剛才那通翻,並沒有把她藏的東西全翻出來,她手裏握著一個注射器,對我展開的那個笑,就是很有滴血玫瑰的視覺效果。

我眼睜睜看著她把那些東西送進自己的血液,看著她以一個非常舒展的姿勢,倚在沙發上。她的瞳孔逐漸放大,失去光彩,後來……後來就睡著了。

有時候我想,我也跟她一起就這麼睡了算了。

我沒走,找了被子給她披上,然後打掃掉我們折騰過的狼藉,翻了翻她的房間,沒有新的收獲。終於還是決定給黎華打電話。

黎華是第二天一早就到的,來到的時候,藍恬還在睡覺,我在藍恬旁邊坐了一夜,至於我手臂上這條傷口,會長成什麼樣,我也不管了。

我一點精神都沒有,甚至懶得再跟黎華解釋一遍電話裏簡單說過的事情。藍恬在沙發上睜開眼睛,看到黎華的臉,淡淡地語氣說,“你來了?”然後揉了揉額頭,“頭好疼,我昨天喝多了。”

藍恬昨天喝斷片兒了,一時沒想起來昨晚跟我打架的事情,我低頭坐在另一邊,懶得抬眼看她,什麼都懶得管。

藍恬又看了看我,掃了一圈房間,似乎回憶起點什麼,黎華喉頭咽了下,說:“恬恬,我們去戒毒所吧。”

藍恬忽然慌了,從沙發上跳起來,抱著被子縮在一角,驚恐得大睜著眼睛,用求救的目光看著我。

她不敢看黎華,這個時候她肯定不敢看黎華。

我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她又開始哭,抓著黎華的手臂說,“沒有,我不去,我沒有上癮,我不去,我以後都不用了,我不去。”

藍恬的哭,向來都是梨花帶雨的,一哭就讓人心疼。我昨天心疼一晚上了,現在也疼不起來了。她說什麼,在我這兒都和聽不見一樣的。

說了話沒用,藍恬要跑,黎華沒辦法隻能抱著她,抱得特別特別緊,這算是我第一次,正兒八經看見黎華抱藍恬。

他說:“恬恬你聽話,你不能再這樣了,我陪你,我陪你一起去,嗯?”

“我不去,我不要!”藍恬還是在哭。我讓她哭得很煩,起身走出這個房間。之後黎華跟藍恬說了什麼,我不願意想了,我的手臂很疼,很酸,結痂的地方,一扯就難受。然後找了家門診,進去讓人幫我處理傷口。

門診大夫看了,說:“這麼長時間了,縫針可能也長不好了。”

我微微點頭,“沒關係,看著弄吧。”

我這條傷口,前麵幾厘米傷得不深,不用縫,隻是最後結尾那一下,皮肉撕開了,其實縫兩針就夠。醫生跟我說,縫兩針是疼兩下,打麻藥也是疼兩下,讓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