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抱得很緊很緊,揉著她的頭發安慰,“一會兒就好了,我陪你,我和幹媽都在這兒陪你,我們陪你一起。”
“恬恬乖,恬恬乖,乖……”
我倚在門口看著,麵如死灰冷眼旁觀,黎華他媽就紅著眼睛,看不下去了轉身出去。我看著黎華擁抱藍恬的背影,看著他懷裏的人,像一隻快凍死的小鳥,抖啊哭啊求啊,又隱隱有絲堅定地忍耐著。
藍恬一定很難受吧,黎華心裏一定也很難受吧,黎華媽媽肯定也很難受,比起來,其實我沒多難受。
我就是不想管了。
從來黎華抱我,我總是在懷裏的那一個,不知道他擁抱人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這是第一次跳出他的懷抱,在外麵看。
甚至還能夠想象在他懷裏人所感受到的安全感,那個懷抱我享用了那麼久,隻當是稀鬆平常的交流,此刻才感覺到,它如此值得被珍惜。
抿了下嘴巴,我轉身走了,離開這個地方,我需要休息。
但從電梯裏出來,我就一直很恍惚,站在路邊想打車,招了很久手,沒有出租車搭理我。我甚至忽然想不起來,我住的地方在哪個方向,我應該朝哪邊走。
然後電話響了,是李拜天打來的,問清楚我的地址。
李拜天是和周問雪一起過來的,他們在路邊找到渾渾噩噩的我,我覺得胳膊很酸很痛,要不是有這一絲酸痛扯著,我可能就這麼睡過去了。
周問雪過來拉我的時候,我眼前一恍惚,還真就睡了。
從小到大,什麼事兒也沒讓我暈過,今天是真暈,我想我可能就是太困了。但昏倒的感覺是很爽的,就是瞬間天地一暗,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睡得很沉很沉。
大概是李拜天把我抱上車,最後又給抱回家的。
看,我們不是獨立活在這個世界上,藍恬照顧不好自己,會連累我和黎華他們跟著受罪,現在我照顧不好自己,就要連累李拜天和周問雪看著。這就叫蝴蝶效應吧。
我半夜醒過來,看到周問雪在旁邊趴著,出於好心叫了她兩聲。
“姐。”順口就這麼叫出來了,因為這個瞬間覺得她很親。
她從桌子上起來,“醒了?”
我微笑一下,“麻煩你們了。”
她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杯子,給我兌了杯糖水遞過來,“喝點兒。”
“天哥呢?”
“我讓他回去睡覺了。”周問雪說。
其實我現在喝不下去什麼東西,並且特別討厭喝糖水,但是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還是聽話地喝了。周問雪把杯子接回來,“接著睡吧。”
☆、161 問心無愧
我也不清楚周問雪辭職以後幹什麼去了,反正第二天她和李拜天都沒去工作,在我這邊陪著我。
我心裏覺得很溫暖。雖然我沒生病,最多就是身體虛點兒,沒人照顧也能好好的,但有人陪著和沒人陪著,差別很大,就算陪著自己的人,基本不說話,可怎麼著身邊有個活物。
人在脆弱的時候,大概就是這樣,人還是群居動物,需要陪伴。
所以我能理解藍恬那種渴望陪伴渴望被關懷的心情。
周問雪幫我處理手臂上的傷口,李拜天一直在外麵坐著,也沒進來。我也感覺不到什麼疼,我現在有種將死之人的麻木,可能是心事太重了,反正外界的東西很難刺激到自己。
她這個時候挺溫柔的,一點兒都不像過去接觸時那麼高冷,其實周問雪也就是個女人,外表強勢,內心溫柔的女人,這種外剛內柔的女人,總讓我覺得很有故事。
一邊擦傷口,她一邊說:“李拜天讓我跟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