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天的臉色暗了,抿著嘴巴依然沒說話,我像個失望的家長一樣看著他,不想說什麼了,隻留下一句,“算了,你們都是一路貨。”

☆、016 恨鐵不成鋼

人的底線是可以被調教的,我每次以為自己已經對李拜天失望透頂,都沒有想過,還有下次更透頂的時候。

我覺得這次,應該是真的透頂了。

我走了,李拜天也沒好意思再追我。畢竟我們倆是真的沒什麼關係,他也沒必要跟我解釋什麼,人家私生活混亂,關我屁事啊,那些女人願意貼,我管得這麼。

本來我今天,是想來好心提醒他劉舒雨的問題,但是這會兒我想,提不提醒有意義麼?李拜天和劉舒雨,那就是茅坑裏的兩個屎殼郎,臭一堆去了。劉舒雨就是真對不起李拜天了,他李拜天在乎麼,再說了,他自己這個樣子,劉舒雨幹什麼,也不算對不起他。

我感覺李拜天,在一次次地顛覆我對這個社會單純的認知。如果沒有他,如果沒有見識過他那些糜爛的生活,我可能現在還和大多數的同學一樣,覺得這個社會是很溫和的,人性是純良的,真愛是在向我們招手的。

我的心情一度非常煩躁,那段時間才是真的沒有心情去學習,總是莫名想到那些讓人作嘔的畫麵。然後自覺帶入高二的時候的自己,覺得自己也很惡心。

我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髒過,因為被李拜天碰過,而感覺很髒很髒。我現在都很煩自己,不想照鏡子,瞥眼瞟見自己的手臂,都覺得上麵覆蓋著一層肮髒的灰塵。

李拜天往我宿舍打電話,我從來不肯接。他基本隔兩天就會打一個,大約是覺得我在生他的氣,而不把我哄好了,他不舒服。

我不想再跟他有什麼交集了,於是抓緊找了個校外的合租小房間,打算搬出去,讓他找不到我。時間長了,也就過去了。

這個合租的地方,是黑帶學長給找的,他現在就住在那邊,馬上就畢業了。

我還沒來得及徹底搬出去,決定走的那天,咬牙接了李拜天的電話。

他問我:“你怎麼還在生氣啊?”

我說:“我什麼氣啊,我跟你沒什麼氣好生,李拜天我覺得你也沒必要這麼在乎我生不生氣。”

他說:“你下來行麼,咱們下來說,我有東西要給你。”

“我不下去,你快該幹嘛幹嘛去吧,我還有事兒呢。”

然後李拜天威脅我,他說:“周問雪你要是不下來,我就在樓下喊我愛你,喊到你下來為止。”

我說:“你腦子有毛病吧!”

然後他就真開始喊了,這邊還舉著電話,那邊聲音大得誇張,“周——問——雪——我——”

“閉嘴!”我嚴厲製止,“等著!”

我風風火火地下了樓,拿出一種女王的氣勢來。出宿舍大門的時候,還撩了把袖子,我想著這孫子要是讓我不爽了,我就讓他見識見識,老娘這幾年跆拳道不是白練的!

李拜天站在宿舍外的花壇旁邊,一看見我,就跟孫子似得湊過來了。我依然風風火火,走過去,端著胳膊,“幹嘛呀?”

他打量我一眼,也不提上次那事兒了,塞了個東西給我,說:“我……媽,下屬送了兩個手機,家裏用不過來,反正扔著也是扔著,你拿著用吧。”

我當然不要。

他挺無奈地,“你就當我借你的,你總跟我這麼見外幹什麼呀,哎呀我真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人,油鹽不進的怎麼。”

我看他這個態度挺可憐的,語氣也就放軟了點,“李拜天你這樣是幹嘛呀?”

他說:“我就是不想看你這麼,不願意搭理我。咱們認識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的了,我什麼樣的人你一直知道,我,其實心裏一直挺在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