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武器,最後隻找到一塊切麵比較鋒利的石頭。
我還算鎮定地報完了警,掛掉電話急得跳腳。袁澤抓著石頭抱了抱我,說:“你在這邊躲一躲,我要回去看看。”
我隻能不停地點頭,都顧不上擔心袁澤回去又是個什麼死活,顧不上在意我一個女人在這山裏會遇到什麼危險。
我隻想知道李拜天怎麼樣了,他沒事,一定要沒事,他一個人麵對那麼多人,真的會沒事麼。
我努力安慰自己,李拜天吉人自有天相,他會化險為夷,可能他們說幾句話就解決過去了,可能他也跑掉了,可能可能,反正就是,等我們再會合的時候,他依然是生龍活虎地就對了。
袁澤朝來的方向走了,我皺著眉頭看著,忍不住,朝前跟了兩步。我不想拖累他們,可是我想看看到底什麼情況了。
但是山上遮擋物很多,就算離得並不遠,也看不到想看的東西。我想了想,決定朝下麵那條大路跑。
已經報警了,我得去接著警察,地方這麼大,沒有我警察不能在最快的時間裏找到李拜天他們。
因為在山上,這裏又算鄉鎮區,出警的速度並不快。我在大路附近找個地方躲著,遠遠看到一輛警車過來,趕緊迎上去把他們截下來。
看見警察我就放心了,我指指李拜天爺爺墓地的方向,滿臉著急的啊,“在那邊,他們就在那邊,七八個人提著鋼棍。”
總共就來了三個警察,提著的是橡膠輥,我跟著他們跑,還得盡量冷靜地給他們指路。
快到地方的時候,已經能聽見打架的聲音,本地方言一句一句地“操你媽”。
警察迅速朝聲音的來源跑,上麵有人喊,“來人了!”
然後那幫提著鋼棍地四處亂跑。三個警察就分散了去追,但他們人少,那邊人多,大多是跑掉了,最後就抓到了兩個。
我跑到事發地點,袁澤杵著跟鋼棍蹲在地上,揉著肩膀,大約疼得站不起來了,而在他後麵的李拜天,早已經是頭破血流。
“李拜天!”我不禁叫他的名字。
我跑過去,看見躺在地上,眼睛都被敲腫了的李拜天,他還想笑,一隻手撐在地上,試圖坐起來,但臉上露出吃痛的表情。
他右手用不上力了,隻能換個方向,背對著我,用左手撐著,費勁地坐起來一點點。
袁澤忍了忍自己的疼,走過去扶李拜天,我也跑過去跟著一起拉,李拜天還說:“沒事兒沒事兒,輕點兒。”
我刷刷地掉眼淚,他慢腦袋在流血,頭發跟用血洗過似得,嚇死我了。他還笑,還笑得出來,隻是喘氣聲明顯很沉,好像呼吸很艱難的樣子。
我和袁澤幾乎扶不住他,警察過來了,先把李拜天這個造型打量了一眼,李拜天一張被打成豬頭的臉,勉強說,“大哥你背我一下……”
警察直接去背他,袁澤幫忙把李拜天送上警察大哥的背上,李拜天似乎對我笑了一下,抬了抬右手,可能是想碰我,但他那隻手已經沒法用了。
手指從手腕到手背上全都是血,也看不見傷口到底在什麼地方,我捂著嘴巴掉眼淚。李拜天的豬臉眯了眯眼,似乎是在警告我不許再哭。
好,我忍著,不就是挨打麼,李拜天以前欠了多少揍,這是一次全報應回來了。
袁澤沒什麼明顯外傷,隻是走山路也不大穩當,我還得扶著他。我們走在後麵,看著被警察背著的李拜天,灰色T恤上有大片小片的血,但他好像很安靜的模樣。
我心裏忽然一跳,不忍心再看。
那兩個被抓的打人,讓警察扣了手銬,後麵出警的也才感到。警察把李拜天放在警車後座,我跟袁澤跟上去看,但這時候李拜天已經閉上眼睛了。
臉上沒什麼痛苦的模樣,像普通地睡著了。
警察在李拜天臉上拍了拍,“嘿,兄弟?兄弟?兄弟兄弟?夥計!哥們兒!”
我的身體晃了晃,袁澤想扶我,但又沒攔著我。我衝到車邊跟著叫他的名字,我說:“李拜天你醒醒你別嚇我。”
我哭著叫他,他不搭理我。我也沒什麼理智了,晃他的肩膀求他睜眼,警察對我很凶,“你別晃他!”
然後我被警察一把扯開,站在幾步外看著睡在那兒的李拜天,看著他身上的血,哭得撕心裂肺。
警察試了下呼吸,確定李拜天還能喘氣兒,袁澤已經打了120等著來接人。
他抱著我,但我一直看著李拜天,咧著嘴哭得臉都要僵硬了。我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我恨不得靈魂出竅,附在李拜天身上去感受他現在所有的感受,他疼不疼他哪裏疼,他睡著的時候在想什麼。
可是我什麼都不能做,除了哭什麼都幹不了。
袁澤想把我的頭按進自己懷裏,我也不給他按,我就要看著李拜天,哪怕血肉模糊再不看入目,我也要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