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兒一塊兒的,好多地方空得隻剩下兩層布。所以沒必要的話,我也不洗。

正想上車,王昭陽把車筐裏的護膝給我,讓我戴上它。

我不是很會弄這個,扯了半天沒扯開,王昭陽歎了口氣,拿過一個護膝打開,低頭給我圍在膝蓋上。這是男人的護膝,尺寸比較大,我腿細,圍起來要多繞兩圈。

王昭陽給我綁得很緊,越緊越暖和,圍第二個的時候,他低著頭說,“你沒穿棉褲。”

我眼淚又唰一下掉下來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就是想哭。

樓下很黑,我不說話,把臉轉到一邊去不讓他看到,王昭陽圍好以後,也沒再說什麼,上了摩托車,我叉腿坐上去,依然不好意思和他有什麼肢體接觸,小心翼翼地坐在後麵。

漆黑的道路上,摩托車前燈在地麵鋪開一個長長的扇形,一步一步,照亮顛簸未知的道路。

我看著他的頭,他的耳朵,他的脖子,他的衣領。

王昭陽王昭陽。

☆、002 謝謝你老師 (免費)

也沒個偷窺,風吹得我耳朵僵硬,冷得幾乎要沒有知覺,但有這雙護膝,膝蓋真的溫暖好多,完全感受不到冷的感覺。

護膝綁得很緊,我坐在摩托車上需要膝蓋彎曲,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存在。再看看老師的膝蓋,迎著風,應該很冷的吧。

今天起我對王昭陽這個班主任就改觀了,我沒想太多,就認為他這是一個老師在盡一個關心學生的責任,業界良心。

摩托車剛在車篷停下,我趕緊剝掉腿上的護膝還給王昭陽,王昭陽也沒說什麼,自然地接過來自然地放回車況裏上了鎖,然後陪我一起朝女生宿舍走。

這時候已經晚上十二點了,宿舍早就關大門了。

路上我就覺得挺別扭的,怕他要跟我說點什麼。關於我的家庭,對我而言實在沒什麼好說的。同學裏有知道我沒有爸爸媽媽的,聽到這個大多是說一句“對不起”。我真的不需要任何人對不起,因為我爸媽作死是他們活該的。

我能說我都沒怎麼傷心過麼?

“你以後有什麼困難就跟老師說,不用撒謊,老師都是通情達理的人。”王昭陽走在我旁邊說。

我心裏不痛快,感覺被同情了,低聲念叨,“我沒什麼困難。”

王昭陽說,“那她下次再讓你去接她呢?”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下次是什麼時候。我隻知道,現在隻有吳玉清了,就是她再討厭,也隻有她了。沒有她我就沒有學上,我隻能暫時遷就著她,將就一天是一天。

我沒回答,王昭陽又問,“那你家還有沒有什麼親戚?”

“沒有。”我冷冷淡淡地回答,腳步一頓,“你能不要再問了嗎?”

王昭陽哭笑不得地看著我,大概就沒見過我這態度的學生,笑著點下頭,“好,我不問了,你隻要好好學習,其它的事情老師也不想多管的。”

我臉色就不好看了,老師就是老師,圖的不就是升學率麼。我家沒有親戚,親戚都讓我爸媽活著的時候得罪光了,哪有人管過我,哪有人關心過我。

到了女生宿舍樓下,王昭陽敲了敲鐵門上的鎖,宿管阿姨出來開門,王昭陽撒起謊來也很流暢麼,客氣地對阿姨說,“學生生病了,帶她出去看病剛回來,開下門吧。”

阿姨開門,我走進去,什麼也沒說,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朝鐵門外看一眼,看到王昭陽還站在那裏,目光就放在我身上,大約看見我走了,他才好放心回去。

心裏微微一抖,這種被守望的感覺,竟然如此複雜。

第二天我理所當然地遲到了兩分鍾,王昭陽已經在教室裏監督學生早讀了。我站在門口,王昭陽扭頭看我一眼,眼神淡淡地,示意我去座位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