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個女人過正常的性生活,他說:“那不是糟蹋人麼。”

是,一個女人嫁給另一個男人,圖的是這個男人愛自己,嫁了一沒能力愛自己的人,這女人的一輩子,也就毀了,這婚姻悲哀死了。

所以孟子明的老婆,在我看來也挺可憐的。

我家邵邵是個好人,不會為了掩蓋自己的秘密,去毀滅另一個人的人生,那些壓力他寧願自己抗。所以從某些方麵講,邵思偉也挺爺們兒的。

我笑笑,說:“有需要幫忙的跟我直說。”

邵思偉了然一笑,我說的幫忙,其實就是指,如果邵思偉暫時不想坦白,家裏非要他拿個女朋友什麼的出來,我完全不介意幫他頂一頂。

邵思偉問我的近況,我說:“就這樣唄,誰知道明天怎麼樣。”

邵思偉問:“沒找男朋友?”

我攤手搖頭。他說:“你不會還惦記著華子吧。”

我反應挺快也挺自然,“怎麼可能啊,都多久的事兒了。”這是真的,我對黎華那點惦記,打從我見不到他以後,已經完全不再惦記,有些人確實是喜歡過,但那個喜歡並不深刻,很容易就忘記了。

然後我想到了王昭陽,想到從見麵到現在,他這一係列的反應,哎。

邵思偉說:“你得找個人照顧你。”

我苦笑,這世界上誰能一直照顧誰,世事無常,人心多變。

邵思偉跟我打聽了些北京可以玩兒的地方,打算明天孟子明來了,兩個人就去轉轉。說這些的時候,還是很有那種戀愛中人的激動勁兒的,愁人啊愁人。

其實北京城,我也算不上多麼熟悉,比如長城故宮頤和園,我都沒去過。

晚上我回夜店上班,依然累個半死,差不多明天回家過年的就該陸續回來了,我打算請假好好休息休息。

下班到家,開電腦上遊戲,無非是為了看看能不能遇到覆水難收罷了。消息顯示,一個小時之前他曾經在線。

又一次錯過,為什麼他就不能多等等我。

然後我關機睡覺。

第二天邵思偉難過地告訴我,孟子明給他打電話,說要陪老婆去丈母娘家,不能來北京赴約了。

我想邵思偉心裏一定得挺難過,於是放下所有的事情,全心全意去陪著他,讓他覺得,這趟北京起碼不是白來了。

這兩天,我們誰也沒提孟子明這件事,但我也能看出來,邵思偉有些抑鬱,常常望著天空一陣恍惚。

有時候我甚至恨,恨自己不是個男人,不能來照顧他。有時候我還在想,如果邵思偉有愛女人的能力,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同性戀,他要是需要的話,我都忍了跟他一起過了。

我也不明白我對邵思偉這樣深厚的感情哪裏來的,大概就是覺得太可憐。

晚上我請假不去上班,我們在酒店附近的酒吧喝酒,兩個人一起喝到吐,懷著各自的心事。然後攙扶著回酒店,一人一頭斜著身體睡,從天亮睡到天黑,出去接著喝。

我說:“邵邵京城GAY這麼多,就咱這小摸樣,你到這邊來,GAY圈兒還不得瘋搶。”

邵思偉說,“得了吧,換一個還不一定比現在這個好。”

我說:“邵邵要是姐以後嫁不出去,咱倆就打個證一塊兒過,你買房子,我去找個男人生個孩子,咱倆一塊兒養。我當爹,你當媽。”

邵思偉:“你上哪兒找男人生孩子?”

我心裏又是一陣酸楚,這世界上讓我願意給他生孩子的人真有一個,可是他好像不是很願意的樣子。

生孩子這個事情,是最不能一廂情願的事情。

我們倆連喝了三天,喝得精氣神兒都沒有了。回到酒店睡覺,時間大概半夜兩三點。兩個人酒量差不多,喝的也差不多,說醉得一塌糊塗不至於,反正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