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該怎樣懲處?”
“剁去雙手,趕出山莊。”柴胡的聲音開始發抖。
什麼?剁去雙手,趕出山莊?沒了雙手,叫她何以為生?傅遺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何會有如此殘忍的處罰?
傅遺淵突然撲通一聲,在段無情身旁跪下:“求莊主饒了她吧!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罪魁禍首是我!莊主你要懲罰就懲罰我好了!”
“你以為我不會懲罰你嗎?”段無情聽傅遺淵為柴胡求情,心中更是不悅。“懲處完她,我自會來懲處你!”
“我願代她受懲處!”傅遺淵堅定而大聲地說出了自己的請求,“請莊主把對她的懲處通通施於我身上!就算是取走我的性命,我傅遺淵也毫無怨言!隻求莊主能饒恕她!”
“傅大哥,你別這樣!柴胡自己做錯事,甘願受罰!”柴胡急出了眼淚。
段無情不可思議地看著傅遺淵,傅遺淵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依舊毫無畏懼。段無情氣得咬牙切齒,突然雙手掐住傅遺淵的脖子:“你說真的?你真的為了她,寧願去死?”聲音簡直像是從牙縫裏鑽出來似的。
傅遺淵被掐住了脖子,說不出話來,他勉強點了點頭,眼神更是堅定。
段無情怔住了,眼前的這一切,彷如當初。當年的那一幕又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同樣的苦苦哀求,那雙同樣堅定赴死的眼睛。段無情的心仿佛被什麼重重敲了一下。他掐住傅遺淵脖子的手稍稍用力,傅遺淵臉漲得通紅。段無情突然一陣暈眩,他驟然鬆開手。傅遺淵感到脖子上的壓力突然減輕,癱坐在地上,不斷咳嗽著。段無情用手摸著額頭,他感覺自己快要暈厥,他努力眨眨眼睛,好讓自己保持清醒。柴胡和傅遺淵不知道段無情為何突然會這樣,隻見他搖了搖頭,便跌跌撞撞地離開了這裏。見他走遠,兩人才鬆了口氣。柴胡跪著爬向傅遺淵,關切道:“傅大哥,你沒事吧?”
傅遺淵定了定神,終於停止了咳嗽。他氣喘籲籲地說道:“我沒事。倒是你,為何要去偷那瓶藥?為何又來騙我說是莊主給你的?”
柴胡扁扁嘴,剛才的淚痕還未幹,仿佛又要流淚:“我一心想要去除你身上的紅印。便去把藥偷了出來。又怕你知道是偷的,不肯塗抹,就隻好騙你說是莊主給的。”
傅遺淵歎了口氣,知道柴胡都是為了他,不忍再怪責。他看了看門外,說道:“不知莊主會怎麼懲罰我們。想必他很快便會去而複返。”
柴胡低下頭:“都是我害了你。”
傅遺淵連忙說道:“不不不,是我害了你。”
兩人也許覺得自己已時日無多,便不再說話,靜靜享受起這死亡前的寧靜時刻。不一會兒,一陣倦意襲來,兩人便就地睡了過去。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當年那個人也是如此!為了另一個人苦苦哀求!寧願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別人的存活!
段無情跌跌撞撞地回到書房後,坐在桌邊,扶著額頭。當年的一幕幕又出現在了腦海裏。原以為這幾年來自己已經忘記了當初的所有事情,可是今天發生的一切,仿佛讓自己又回到了過去。當年發生的那些事情又曆曆在目,仿佛昨天剛發生一樣。而這個試藥人,段無情甚至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名字,這個試藥人受自己的毒藥折磨,尚且未曾輕生。可是一聽到自己要懲處一個丫鬟,卻連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難道別人的性命就這麼重要!段無情想到這裏,心中無名火起。他在書房裏焦躁地走來走去。段無情有種被人輕視的感覺,這讓他非常憤怒。
被我的毒藥弄得死去活來,卻從沒有聽你求過我,如今卻為了一個下人,跪下來求死!你把你自己當成什麼了!你又把我段無情當成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