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又向雪中開。”譚商人對虛穀的畫和詩十分欽佩,贈以百金。這虛穀在譚府盤桓半年,遍遊皖南名勝,登黃山,遊太平湖,常常與譚商人遊山賞景,談詩論畫,奕棋操琴,甚是相得,臨別前慨然相贈《觀蒼海》石硯一方。此硯上端所刻小篆硯名為虛穀所篆刻。譚商人又贈以千金與虛穀依依惜別,不久虛穀在上海城西的關帝廟坐化。

1941年初,發生“皖南事變”,譚儒文率國軍新編55師參加顧祝同部對新四軍的圍剿,奉命駐紮J縣一帶。由於得父親譚商人的密報,捕獲從石井坑血戰中突圍出的新四軍幹部、戰士一行15

人,解送去了上饒集中營。後來新四軍重建軍部後,駐皖部隊重返J縣,譚商人被處決,譚家被憤怒的鄉民付之一炬,幾成焦土。待譚儒文率部趕到,收斂父母屍骨,檢視遺物,僅在燃著硝煙礫瓦當中撿出《觀滄海》雨點金星硯一方。他含淚埋葬雙親人了祖墳,懷揣這方硯台,不久又去了內戰前線,直到抗戰勝利,國民黨敗退去台灣,這方硯台他一直不離左右,隨身攜帶,成為他的心愛之物。

梅韻貞帶著瑩瑩淚光講完這方硯台的傳奇故事,謂然歎息,久久地依偎在高高墊起的枕頭上,默然不語,顯得情緒異常萎頓。

譚仲平仿佛從這則離奇的故事中悟出於點什麼,他看到這方閃爍著點點金星的極品歙硯之中《文,》蘊藏著的價值。他若有所思地接過《人,》了奶奶手中的硯台,極仔細地《書,》看了又看。隨後輕輕地將這《屋,》方硯台放進錦匣中的紅木盒之中,將這個匣子放在奶奶的枕頭底下。

他輕手輕腳走出奶奶的房間,帶上了門。

幾天之後,他從文廟的文物商店買了一方大小差不多的硯台,

將它放進了奶奶床頭的錦匣之中,神不知鬼不覺地演出了一場狸貓換太子的把戲,將《觀滄海》硯悄悄地取走。通過他的哥兒們,找到了古都市博物院的一個著名鑒定家去鑒定、估算價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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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定家50來歲的模樣,白淨的臉上微微有些發福,他是當今古都市聲譽鵲起的大名士、書畫家、鑒定家,其書畫的價格都不菲。

如今除擁有一級畫師的頭銜外,還是古都銀星大酒店的藝術顧問,

為銀星大酒店藝術畫廊專職鑒定師,在酒店享有免費吃、住的優惠。

鑒定家對這位A省出版界權勢人物譚冠先生的公子的到來,

不敢怠慢。他的畫冊的正式出版,正有賴於這位公子從中斡旋,所以不僅免收鑒定費,而且還要招待吃喝,奉送書畫。

譚仲平小心翼翼地捧著布包中《觀滄海》雨點金星硯,穿過琳琅滿目的畫廊,推開了鑒定家那豪華寬大的辦公室的門。鑒定家從皮圈椅中笑著迎了出來。

他的老板桌上堆著一疊高檔畫冊,身後的博古架上擺放著各種明清磁器,牆壁上掛著名人字畫和他本人的書畫作品。老板桌上鋪著畫氈,顯然他剛才還在潑墨揮毫。他那字的價值在千元一平方尺左右呢。

譚仲平心中想,這家夥提筆就是錢,這錢來得也太容易,我怎麼不也來點書畫細胞呢老爺子隻知當官,而不善書畫,否則憑他的官員身分,價格一定超過這戴眼鏡的胖子。

鑒定家穿著西裝,腳蹬一雙老頭鞋,西裝褲子是背帶式的,瀟瀟灑灑的樣子。他溫文爾雅地伸出白皙細膩的像是女人一樣的手和譚仲平輕輕一握,笑著說:“什麼風把譚公子吹到敝室來了。”

譚仲平豪爽地一笑:“別敝室敝室了,你這豪華的辦公室恐怕值幾十萬呢”他笑著指了指紅木博古架上的明清磁器和滿壁的字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