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瑋說完後,廳裏一片寧靜,荊劍客神色莫辨地看著他。半晌,荊劍客朗聲大笑:“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聽了賢侄一席話,老夫茅塞頓開。”聽他這麼說,君瑋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君師父摸著胡子笑道:“荊兄謬讚了,小兒的拙陋之見,叫荊兄看笑話了。”荊劍客搖搖頭:“君兄這樣說就謙虛太過了。賢侄這一番見解實在是有許多可取之處的。”君師父笑了笑就不再說什麼了。荊劍客看向君瑋說:“賢侄既然對劍道的理解頗深,想來劍術上也一定得你父親真傳,不如和我比劃比劃?”君瑋愣了一下,腹誹,分明是方才輸給了我爹,不甘心才想來教訓教訓我。君瑋剛想回絕,誰知君師父卻覺得挺不錯的,道:“君瑋啊,你荊伯父可是劍法大家,難得願意教導小輩,輸了也不丟人,還不趕快答應下來。”君瑋神色一僵,卻也不敢違抗君師父的命令:“那就煩請伯父不吝賜教了。”
荊劍客傍晚的時候向君師父告別下山。下山前,荊劍客神清氣爽地對君師父道:“有些話,作為一個外人不好講。隻是作為一個長輩,小弟還是需要同君兄說上一說。賢侄的天資雖高,但是,勤能補拙實是良訓,今後還得多加練習才好啊。”君師父應了下來,臉上的笑容有點僵。送走荊劍客後,君師父硬邦邦地對君瑋丟下一句話:“跟我來!”君瑋跟著君師父疾走,看方向是去自己住的小院。死了死了,一定是去查我的小說去了。君瑋心急如焚,惦念著自己放在書架上的那些寶貝,雖然都包上了一層劍譜的封麵,可是能不能混過關仍舊是一個問題。君瑋無比期望這條通往小院的路能更長一點,更長一點,能讓他們父子再和平地多相處一會。可惜,天不遂人願,一條路再長也有盡頭,不多時,他們便到達了目的地。君師父一聲不吭直搗黃龍,徑直進了君瑋的書房。
麵對著碼得整整齊齊的書架,君師父掃了君瑋一眼,隨手抽出一本《君禹劍法》一頁一頁翻過去,沒說話。聽到動靜的百裏瑨溜了進來,看著一臉沮喪的君瑋,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問:“怎麼了?”君瑋給了他一個吾命將已的眼神,百裏瑨了然,摸摸鼻子沒說話。沒過多久,一本《君禹劍法》就翻到了頭,君師父什麼都沒說。君瑋鬆了一口氣,幸好他沒有拆這本偷梁換柱。君師父又拿了一本,看見那封麵,君瑋腦海裏就四個字:吾命休矣!君瑋麵如死灰地等待君師父判刑,奇怪的是,君師父翻完了這本劍譜,什麼都沒說,又抽出一本,大有要將架上的書全都翻遍的架勢。第三本書,君師父翻出來的不是劍譜,居然是一本——“《黃帝內經》?”君師父拿著書一臉疑惑,君瑋也是呆了呆,不記得自己放了這本書的樣子。百裏瑨插嘴:“那個,伯父,這本是我的。”君師父有些疑惑地看著百裏瑨,百裏瑨繼續說:“因為西廂房沒有書架,所以我就放在書房裏了。伯父,是在查君瑋的課業?”君師父覺得家醜不可外揚,硬著脖子點了點頭。百裏瑨低頭作尋思狀,過了會兒對君師父道:“那,小侄可否先將自己的書取下來?”君師父不好拒絕,隻是在百裏瑨上前取下自己的書時隨手翻了翻手中的《黃帝內經》,看起來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之後,交給了百裏瑨。百裏小弟抱著自己的七八本書,乖乖地和君瑋並排站了。兩人站得筆直地看著君師父粗魯地翻閱君瑋書架上的各種劍譜和內功心法。大約半個時辰之後,一無所獲的君師父冷哼了一聲氣衝衝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