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這聲尖叫的,是衝天而起的火光和滿城百姓的騷動。當然,禁宮深處的金銘兒是看不到這些的,她隻是迅速往宮外走去,往日那些排場再也顧不得了,她一個人步履匆匆走向她父皇的寢宮。
在她的周圍,是一群一群無頭蒼蠅一般的宮女太監以及低階宮嬪。
金銘兒一麵走著一麵思考,城門破了,南月大軍現在已經進入外城,外城與皇城之間還隔著宮城,不知道那些守門的將領能不能守住。也不知道父皇又采取了怎樣的措施。
思索間已經走到了上騰國主日常起居的宮殿,除國主外,隻有皇後在,二人俱是盛裝朝服。金銘兒匆匆走進去,“父皇,母後,咱們得快些想個法子。”
皇後並沒有說話,國主卻是微微一笑,如往日一般和煦溫雅,仿佛金銘兒隻是來向他請安一般。金銘兒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急速的眨著眼睛,“父皇——”
“銘兒,父皇不肖,沒有守住列祖列宗留下的基業,父皇愧對他們啊!”
金銘兒拚命搖頭,“父皇,事情還遠沒有壞到那一步,我們隻要守住了宮城,定有勤王之師前來救駕,又有,南月如此行事必然招致各國不滿,我們設法派人去求助,各國定會派兵來援。”
上騰國主卻是搖搖頭,慘笑一聲,“銘兒,一切都太晚了,小十七已經打開了宮城的城門,南月人轉眼就要進來了。”
這突如其來的壞消息驚得金銘兒後退了兩步,小十七,恒王,她同父同母的弟弟!“不會的……他……他怎麼會這樣……不會……城破了對他有什麼好處?”
她瞪大眼睛看著國主和皇後,哆哆嗦嗦的道:“十七弟不會如此,他,他不會糊塗至此——”
心下卻知道,她那位十七弟,一向是貪杯好色又糊塗透頂的。
皇後冷笑道:“十七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大約還想著易少君會扶他做個傀儡國主呢,便是你那個好母親,怕是也做著太後的好夢吧。”
“母後——”
皇後不睬她,隻是冷笑不止,她穿戴著全套皇後服飾,那華美高貴的九龍九鳳冠,金銘兒此前從未見她戴過,這是皇後所有冠帶中最昂貴最正式的,她僅在冊封時戴過一次。
再看向國主,他的穿戴亦是最正式的,金銘兒心裏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大喊道:“我不信,我要去問問賢妃!”
國主大喝一聲,“來不及了!”
隻耽擱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喊殺聲已經越來越近了,國主匆匆對金銘兒道:“銘兒,你可還記得我帶你去過的泛秀宮?”
金銘兒不明白父皇何以會提起這些,怔怔的點頭,國主緊接著問,“怎麼走你可還記得?”
金銘兒眼前一亮,她記起了那張發黃的地圖以及那個鮮紅的箭頭,“父皇,我們趕緊從密道中逃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