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夫已有幾分動容,趙詡退後一步,作了個長揖。見軒轅晦傻愣在一旁,趕緊拽了拽他,後者這才如夢初醒般跟著行禮。
“也罷,”販夫將那破劍扛在肩上,拍拍身上的塵土,“歐懸。”
趙詡狡黠一笑,“那這把劍算是送咱們的?”
歐懸很有點嫌棄地看他一眼,哼了一聲,也不知應允與否。
“守安,你引這位歐兄去官驛。”軒轅晦目送歐懸遠去,蹙眉看趙詡,“你知道他的來曆?”
趙詡打哈哈,“天機不可泄露。”
軒轅晦一看他神情便知他也隻是誤打誤撞,並無十足把握,不由指著他鼻子,恨恨道:“敗家!”││思││兔││在││線││閱││讀││
第7章
趙詡木著臉看著喋喋不休的軒轅晦,他是有點不明白,到底也是天潢貴胄出身,見過多少大風大浪,曆經多少大災大難,為何對這黃白之物如此斤斤計較。
“若是他日生變,要與亂黨抗衡,僅憑肅州之力,完全是螳臂當車。何況肅州貧瘠,以後就是養活王府上下恐怕都成問題,你這般一擲千金……”
“啊……休屠樓,難不成做的突厥菜麼?”趙詡頗有些造作地轉身,徑直進了酒肆,“小二,來個雅間。”
坐定後,也不管軒轅晦,徑直點菜,“烤駝峰、酪醬、熊白……”
軒轅晦跟著他上樓,忍無可忍,“趙十九!我的話你聽進去不曾?”
斜眼看他,趙詡涼涼道:“妾身用的是自家的嫁妝,與郎君有何幹係?”
看他二人穿著,分明是哪個豪富胡商家的小公子帶著男妻出門閑逛,小二匆匆掃了眼,諂媚道:“熱洛河二位客官可要一些?”
“何為熱洛河?”軒轅晦從未出京,自是不知。
“鹿腸、鹿血。”小二說罷,還無比猥瑣地擠眉弄眼。
軒轅晦不明所以,“若是招牌,也無不可。”
小二隱晦一笑,退了下去。
一旁的趙詡狂笑不止,軒轅晦已覺怪異,“為何發笑?”
趙詡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怡情的……”
“怡情?”軒轅晦下意識地重複了遍,隨即一張玉麵脹的通紅,“放肆!”
趙詡平複下來,給二人斟了茶水,“既不是我提的,又非我點的,郎君不分青紅皂白地叱責妾身,實在是讓人心寒。”
軒轅晦被他那幾聲“妾身”搞得一個激靈,再大的火都有些發不出來,又想起先前五十金之事,幹脆一個人默默坐著生悶氣。
“行了,”見他真惱了,趙詡想起他畢竟少不更事,不由溫聲道,“方才逗你玩的,鹿血雖是大補的好東西,但不想吃,不吃便罷了。”
軒轅晦咬住下唇,看著窗外。
這次他能就藩,父皇和鄧氏一黨整整磨了兩年,其間做了多少妥協,付出多少代價簡直無法估量。雖然最終換來的隻是一個無兵無權無銀兩,隻有貧瘠一州的藩王,可這已然是山河傾頹時,軒轅宗室的最後一線生機。
若是蒼天護佑,太後以及其親族還有一點點忠義廉恥之心,那他甘願永鎮肅州,做個被眾人淡忘的諸侯王。
可若是鄧氏一黨最終發難,他也定不會袖手旁觀,就算以卵擊石,也是以死全節,不墜祖宗威名。
“許多事情,欲速則不達。”話音一落,趙詡自己都覺得無比蒼白。
軒轅晦抬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