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耀有點想要抽煙,下意識摸了一下口袋裏的煙盒才意識到環境不對,而且他今天的份額也已經用完了,答應白陽羽不會再抽。
白陽羽突然伸出手,握住他手腕微微用力,隨後放開。
白崇看宋文然不在,低聲對溫文耀說道:“你知道你弟弟這個人,有時候很理想主義,你們家裏的事情我聽他說了不少,對於你的事情你自己拿決定,不用怕傷到他。”
溫文耀搖了搖頭,他說:“老師,如果您是我,您會去見一見那個所謂的媽媽嗎?”
白崇說道:“要說老實話嗎?”
溫文耀笑了一下,“當然了。”
白崇對他說:“我會。不過不是你弟弟所期望的那樣一家人相親相愛互相原諒,而是去見過了,我自己也就放下了。”
溫文耀沉默著,片刻後點點頭道:“我明白。”
白陽羽突然對他說:“不想去就不去了吧,如果您想去我就陪您去。”
溫文耀轉頭看他。
白陽羽神情溫和,“真的。”
溫文耀說:“我再想想。”
那天晚上白陽羽和溫文耀都喝了點酒,最後在宋文然的堅持下,兩個人就直接去了樓上白陽羽原來住的房間休息。
白陽羽心裏並不覺得這裏是他家,所以所謂的他的房間,也不過空蕩蕩一張床一個衣櫃加一張書桌,看起來像是一間客房,並沒有什麼生活的痕跡。
不過打開衣櫃,裏麵還是掛了幾件白陽羽的衣服,他放假時候拿過來的,後來不想穿了也懶得帶走。
溫文耀坐在床邊上,看白陽羽翻找出來一套睡衣,然後打算去衣服,他開口叫住了他:“白洋芋。”
白陽羽已經走到了門口,停下腳步回頭朝他看過來,說:“老師,您可以不要叫我白洋芋嗎?”
溫文耀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一直都叫他洋芋,從來沒有聽他有過意見,他說:“那要叫什麼?”
白陽羽說:“您可以叫我洋芋、白陽羽,反正不要叫白洋芋。”
溫文耀歪著腦袋,“為什麼?”
白陽羽看他喝了酒,神態流露出幾分不符合年齡的天真來,頓時心裏癢癢的,也不急著去洗澡了,回到床邊把東西放下,站在他麵前低頭看著他說:“您不覺得白洋芋聽起來就是白白淨淨光光生生的一顆洋芋嗎?”
溫文耀皺起眉頭,“那又怎麼了?”
白陽羽說:“聽起來好像帶了點歧視,要不您叫我黑洋芋,我覺得我也不是那麼白嫩,而是又黑又粗的……”
“滾!”溫文耀黑著臉抬起手指向門邊。
白陽羽話還沒說完就被溫文耀趕出去了,他戀戀不舍地抓起睡衣朝外麵走,走到門口又說道:“我還以為您想看看我的黑洋芋呢。”
溫文耀抓起床上的枕頭朝他臉上丟過去,“信不信我叫你爸來看你耍流氓?”
白陽羽乖巧地說:“我不怕他。”他從來不怕白崇,他到現在就怕過兩個人,小時候怕他媽,現在怕溫文耀。
溫文耀相信他是真不怕白崇,無奈地長長出一口氣,“快去洗澡吧。”
洗完澡,兩個人在床上躺下來。想到這裏是白崇家裏,溫文耀便沒什麼興致,拍開了白陽羽的手,叫他早點睡覺。
他自己翻了個身麵對著窗戶。即便隔著窗簾,還是能透進來外麵路燈的燈光。
“老師,您睡不著嗎?”白陽羽不用看他的臉也知道他還醒著。
溫文耀慢吞吞回答了一句:“我認床。”
白陽羽說:“我陪您去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