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洞裏密密麻麻的都是蜘蛛絲,一個個巨大的蜘蛛卵或孕育著蜘蛛或者已經半開。黏黏噠噠的蜘蛛卵間,一個個人體散落在裏邊。仔細看去,那些人已經昏迷,雪白的幼蛛正一口一口地噬咬著,吃得津津有味。
這是……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沈醉,你竟敢在紫冥閣做這等勾當?今日修真界不除你,著實難消世人憤怒!”丹陽子沉聲喝道,他是一派之主,一直對沈醉尊敬有加,這一次卻不再稱妖主而直呼其名,可見丹陽子對此事的憤怒。
“還廢話什麼?”幾人叫道,光彩流轉法寶出手,“先殺了再說!”
語音落下,數十道光彩一起打向林夷與沈醉!
“誰敢對我族妖主與花後無禮!”
刹那間無數藤蔓從山洞的岩石中鑽出,頂端化人,手持法器,麵容威武肅殺。黑色戰袍的將領對沈醉林夷跪倒行禮:“末將鐵樹護駕來遲,請妖主花後恕罪!”
沈醉擺手,說道:“這些人太礙事,先控製起來。”□□
眾人悚然而驚,林夷扯他的袖子說:“喂,說好了不傷人的!”
“不傷人,控製而已,花妖要控製修士怎麼可能傷人?”沈醉握了握他的手說,“你太囉嗦了,要一針見血。”
他說著目光一沉,忽然伸手抓向一直默不作聲的玉玲瓏。他身形快如閃電,伸手的刹那邊掠過數十丈的距離到了玉玲瓏身前。在他手指碰到玉玲瓏的刹那一道劍光劈來,卻是丹陽子!沈醉想也不想便抽出鏡花劍,一時間紫色與白色的劍光四處飛舞,瞬息之後隻聽叮的一聲丹陽子手中的靈劍飛出,沈醉回到林夷身邊,冷冷道:“丹陽子,還不承認所犯之罪束手就擒?”
丹陽子臉色沉沉地盯著沈醉,眼中盡是凶狠之光。他雙手在身側握拳,須發忽然無風自動飄飛起來。
“不!”玉玲瓏忽然大叫道,撲到丹陽子之前。另一道身影卻比她更快,白色的花朵飛出又一分為八,分八個方向生出光線,將玉玲瓏牢牢困在原地。
“放肆!”玉玲瓏喝道,“瓊花還不散去?”
“嗬!”玉瓊花使笑著走來,溫柔地問道,“沒有妖主的花印,瓊花怎麼可能聽你的號令?”
玉玲瓏睜大了眼望著他,嘴唇不由得顫唞起來。“你……”
“我該稱你什麼呢?”玉瓊花使歪頭笑問道,“玲瓏閣主?前任玉瓊花使?還是……母親?”
什麼?玉玲瓏是花妖族前任玉瓊花使?是現任玉瓊花使的母親?修真界高潔出塵的仙子,竟是花妖族的妖孽?
仿佛是為了回答眾人的疑問,瓊花與光線圍成的囚籠發出淡淡的光彩。玉玲瓏在裏麵痛苦地呻|吟了一聲,左手狠狠地按住右手的肩膀,但她已無法阻止,她的右手在眾目睽睽之下化成一段開滿了瓊花的樹枝。那瓊花一經開放就枯萎,眨眼間玉玲瓏的右手就化作了枯木!
“背叛花妖族,手刃親生兒,前玉瓊花使罪無可赦。”沈醉淡淡道,“罰本木枯萎,刨去靈根,剝奪靈識,毀去靈性,埋於染血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染……染血之地?”玉玲瓏的臉色立刻就白了,再不管右手的枯木已經蔓延到箭頭,對著沈醉就跪倒,痛哭道:“不,妖主恕罪,妖主恕罪!罪臣願永生侍奉左右,為花奴為花婢,罪臣願戴罪立功,求妖主別毀去罪臣的靈性!妖主恕罪……”
昔日端莊聖潔如瑤池仙子的玲瓏閣主竟然在眾人麵前痛哭不已,拚命磕頭求饒,完全沒有風姿骨氣可言。眾人看著變故,一時都呆了。
“那個,人之常情嘛。”林夷好心地解釋,“花妖修煉很不容易的。一棵花草,首先它要有靈性,才能明白自己有意識,不是什麼都不知道。有靈性才能感覺日月精華,才能辨別自己的靈根,有靈根才能修行。修行之後必須化出靈識才能變出人形,變出人形之後才算到達凝華期。”
妖修的凝華期就等於仙修的煉氣期,這從一棵花草達到凝華期基本就是幾百年。世間動輒千年萬年的靈草,在妖修裏都是不能成功進入凝華期化出靈識的廢柴。玉玲瓏已經是化神期的高手,要一瞬間變回什麼都不知道的瓊花樹,幾萬年的修煉都化為烏有,怎麼可能冷靜?
“而染血之地。”林夷看眾人一臉同情,又解釋道:“就是被她殺死的人鮮血染紅的地方。染血之地飽含冤死之人的怨毒與死氣,死氣於花妖賴以生存的生氣相對,埋入染血之地的花妖將永生永世受死氣纏身,直到花魂被死氣撕裂,魂飛魄散之日才能解脫。”
他每解釋一句,玉玲瓏的臉色就白一分,等林夷說完,玉玲瓏氣息一滯,幾乎暈了過去。
“可是……”有人仍是不能接受曾經冠絕修真界的玲瓏閣主竟然濫殺無辜。“玉閣主的染血之地在哪裏?”
“這個就要問玉閣主了。”林夷微笑著望向玉玲瓏,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