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1 / 1)

"可這件事,也實在古怪得過頭!韋長歌,你說那三棵柳樹,會有什麼問題?"

"就算它們本來有什麼問題,現在也已經看不出任何問題了。"韋長歌歎了口氣:"照我的意∞

寂靜中,死味濃烈而厚重,就像是下一刻,聞到那死味的人就將開始從身體內部向外的腐爛……

蘇妄言忍不住悄悄朝韋長歌身邊挪了一步,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冷不防,突地有個陰森森、平板板的沙啞男聲貼在二人耳邊,全無起伏地問道:"客官是不是住店?"

韋蘇二人霍然回頭,隻見一個臉色青黃、病容懨懨的中年漢子赫然站在兩人背後!

那病漢高高瘦瘦,通眉曲指,佝僂著腰背,一件青色長衫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更顯得病入膏肓。

兩人心頭都是一顫。

病容男子往前移了一步,如同漂浮在幽晦不明的空氣之中,無聲無息,木無表情地盯視著兩人。

"客官是不是住店?"

韋長歌屏著呼吸道:"閣下就是這裏的老板?"

病容男子目光停留在兩人身上,緩緩點頭。

韋長歌就著昏暗光線將屋內環視了一圈。

"老板說住店,不知是要讓我們住在何處?"

那病容男子沒有說話,怡然自得地緩緩穿行在棺材和骨灰壇的行列之間,末了停在屋子正中的兩口棺材前,伸手把棺蓋揭開了:"就這裏吧。"

一蓬塵霧隨之揚起。

病容男子道:"這裏三十三口棺材,二十六口已經有客人了,還剩下七口空的。兩位不滿意,也可以另選。"

韋長歌不由得變了臉色。

蘇妄言冷笑道:"這是什麼意思?老板是讓我們睡在棺材裏?棺材就算能住人,也隻住得了死人,住不了活人。"

但那男子卻認真點了點頭,正色回道:"客人說的不錯,這客棧原是為死人開的。不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二位來了,咱們不妨改改規矩,那活人不也就可以住了嗎?"

蘇妄言聽他說得認真,也不知該怒還是該笑,一時竟找不出話來駁他。

韋長歌微微一笑,也正色道:"既然是給死人預備的地方,那就是義莊了。試問活人又怎麼能住在義莊裏?"

病容男子木然道:"我做的雖然是死人買賣,卻實實在在是客棧不是義莊。"

韋長歌立刻接道:"既然是客棧,就該做活人生意。"

那男子雙眼一翻,露出眼白,冷笑道:"死人生意也好,活人生意也罷,客棧做的生意就隻有一樣--讓人歇腳暫住。活人到最後不都成了死人,死人到最後不都化了灰嗎?人生一世,天地為客棧,造化為店主,多少嘔心瀝血末了都付了房錢,隻不過這一住,時日稍長了些罷了。客人倒說說,這活人死人有什麼不同?

"要按客人的說法,凡給死人預備的地方就是義莊,那城裏頭那些個大宅子、小宅子、老宅子、新宅子,又有哪一個不是義莊?就連這花花世界、紫陌紅塵,豈不也整個變成了一個大義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