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抿了抿唇,正是因著除夕,他才想著去捕個大家夥,說不準某個人就也回來了。比起他自己和娘親,某個人可是挑食得很,那麼……熊掌應該也夠豐盛了,果然,這個人不就回來了,團圓飯也算是吃得了。
“對了,阿飛該不會是特意去打獵的?怎麼能這麼可愛呢!剛剛阿飛還叫了我阿歡姐,怎麼能這麼可愛啊!”曲歡往前一蹭,就要用披風把阿飛也一起裹住——有的享受,為什麼不享受呢?
阿飛一把撩開曲歡蓋在他身上的披風,任憑刀子似的冷風灌到自己衣服裏,他仰頭瞪了曲歡一眼,剛張嘴就灌了一嘴的風。裏飛沙跑得實在太快,荒野裏的風也實在太冷,阿飛坐在馬上,完全說不出一個字,他隻好狠狠地拿手肘捅了曲歡一下。
曲歡隻當阿飛害羞了,繼續樂嗬嗬地趕路,跑了大約十幾裏出去,阿飛還鍥而不舍地在捅她,曲歡便心虛了。扯著韁繩拉住了撒歡的裏飛沙,曲歡很嚴肅地對上阿飛一雙黑亮的眸子,“阿飛想說什麼,說吧~”
“你走錯方向了!”阿飛搶過韁繩,用力一抖換了個相反的方向。
“……”說話委婉一點不好嗎?荒野裏光禿禿一片,誰認得出路啊?曲歡撅起嘴,幹脆把裏飛沙的控製權讓給了阿飛,也隻有阿飛這樣待在原野裏比待在家裏還多的人,才能閉著眼都能找著路吧。
寶馬利劍,大概每個男人都不能免俗地會想去搶奪,阿飛不稀罕曲歡拿出來的寶劍,但卻不能不承認,策馬奔騰的感覺實在是不錯。他半眯起眼,仍有雪粒子黏在他的睫毛上,不多時又被嗬出的熱氣給融化了。
裏飛沙跑起來就像是一陣風,如果不是曲歡之前跑錯了路,說不準現在他們就已經坐在暖烘烘的屋子裏,旁邊溢滿食物的香氣了。阿飛不在意這個,他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在遠遠瞧見那個一片白茫茫中的小黑點時,他的嘴角更是壓都壓不下去了。
白飛飛站在門口等著阿飛的歸來,她對著阿飛一向是采取放養的方式,事實證明,阿飛成長得比誰都快。而作為一個母親,白飛飛當然是放心不下自己孩子的,讓他受磨礪是一回事,自己心疼又是另一回事,見著阿飛平安回來了,她才笑吟吟地問道,“今兒個抓了什麼回來?”
早在離小屋還有一段距離時,阿飛就翻身下了馬,順帶示意曲歡也不要走得太快,他就這麼空著手,一步步走到了自家娘親麵前,“我今日抓的獵物,娘一定會很滿意。”
“對啊,熊在阿飛的包裏。熊掌的話,無論是紅燒還是清燉,味道都很好!”曲歡吸溜了一下口水,手裏已經拿出了庖丁小刀,瞄著阿飛腰間的包準備開工了,“都是猛獸,去殺熊就比殺狼要劃算多了。”
白飛飛的目光落在許久不見的曲歡身上,意味深長地笑了,“確實是很讓人滿意的獵物啊。”
“看吧,飛飛也愛吃這個。”曲歡顯然很得意,她可是受夠了又酸又硬的狼肉了,為了尋回方才丟的麵子,她背著手,繞著阿飛轉了幾圈,“選擇獵物也是很要費心的,磨礪技巧重要……味道也很重要啊!”
一向喜歡和曲歡對著幹的阿飛居然很聽話地點了點頭,他充滿了野性的眸子裏,竟浮現出一絲溫暖的笑意,他還說了一句讓曲歡更加滿意的話,“我隻希望以後還能抓到這麼好的獵物。”
然後每一年的除夕夜,阿飛出去捕獵都會順帶把某個總在江湖上晃蕩的人拎回家,真的是每年除夕,都有很不錯的獵物啊……
曲歡並沒有意識到某種森森的惡意,她滿意地拍了拍阿飛的肩膀,埋著頭開始處理熊掌,阿飛則幫著劈了好些柴火在旁邊。即使是雞同鴨講了,也不妨礙他們融洽地相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