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阿飛可是要叫我一句姐姐的,他對著我臉紅什麼?再有,他見過的女人,怕是隻有我和他娘了,喜歡誰去?他還小呢。”曲歡簡直要哭笑不得了,瓔珞自幼淪落風塵,也才會有這樣滄桑的感慨。
瓔珞不依不饒地接了下去,“是啊,他還小,長大之後呢?雖然……”她瞧著曲歡的臉色,遲疑了一下,不甘不願地承認,“雖然他或許真的和別人不同。”
“沒有或許,阿飛是獨一無二的,無論他長到多大,都是我曲歡的弟弟。我的弟弟怎麼可能不好?”曲歡得意地哼哼兩聲,就連瓔珞這樣對男人厭惡到不行的人,不還是遲疑了嘛。
“好或不好,見了才知道。”素來淡然的蘇二娘都發了話,似乎對阿飛很感興趣,曲歡也就隨口應了下來。林下樓也算是曲歡的地盤了,阿飛日後闖蕩江湖,總該有個可以歇腳的地方。林下樓的姑娘雖然不喜歡男人,但是品性都是好的,以阿飛眼裏隻有劍的性子,相安無事肯定是能保證的。
“你們怎麼總喜歡揪著阿飛的事不放呢?明明我隻是舉個例子,之前也舉過別人來當例子的呀。”曲歡疑惑地低喃,卻隻看見幾個纖細的背影了。
實際上,若不是曲歡時不時要提幾句阿飛和白飛飛,每年年底還趕去和他們一起過年,姑娘們也不會那麼揪著幾句話不放。蘇二娘心裏也吃著醋呀,平日裏也沒見曲歡對她們這麼上心啊,或許是距離產生美?罷了,怎麼說,阿歡留在林下樓的時間也更長一些呢。
武林第一美人在三月初四就離開了江南,煙雨朦朦中一襲白衣的女子美得動人心魄,可惜曲歡到底是沒有見上一見這個美人。相處了那麼久的蘇二娘,當然比一個素不相識的林仙兒要重要,曲歡那天壓根沒有走出林下樓,她一路趕來實在累得很,再加上前一晚歡飲至天明,林仙兒走的時候,她正躺在柔軟的床上夢會周公。
“毒醫在哪兒!快把毒醫請出來,救命要緊!”
總有人喜歡做些不惹人喜歡的事情,比如打擾人家的酣眠。曲歡的警覺可是戰亂中練出來的,她一向睡得淺,被人吵醒之後就更是渾身都冒出陰森森的黑氣來了。
來林下樓鬧的是附近什麼水寨的人,在江湖上完全排不上號,也就不知道毒醫在江湖中意味著什麼,他們居然派人把林下樓圍了起來!曲歡腳步沉沉地走下樓,就看見幾個彪形大漢堵在樓梯口,一個一身藍衣的俊秀公子哥站在中間,笑得溫文爾雅。
曲歡隨意地打了個嗬欠,白皙如玉的臉上浮現出淺淡的緋色,整個人也像沒骨頭一樣靠在了欄杆上,勾了勾手指,“說吧,什麼事?”
林下樓被人圍住了,裏麵當然不會有尋常的客人,樓裏樓外站著的都是那位少寨主的人手。龍虎寨的少寨主姓吳名恪,是少林俗家弟子,幾月前學成歸來,江南各勢力攝於他的武力,都是要退讓一二,是以龍虎寨這麼個小水寨,近來很是吞了不少地盤。爭地盤時,從來免不了死傷,吳恪如今就是來替自己手下一個弟兄求醫的。
聽完了來龍去脈,曲歡舉步上前,纖細的腰肢搖搖擺擺,看直了所有人的眼,她彎起唇角,“你的弟兄要死,與我何幹?”
“曲姑娘心善,怎會見死不救?在下今日可是備足了診金而來,又聽聞姑娘喜愛林下樓的歌舞,還特意把林下樓包了下來,這裏的姑娘可是一個不少地站在這裏了。”吳恪用力地搖著折扇,更是曖昧地靠近了曲歡,今日便是救不回人也無妨,誰會知道有著毒醫名頭的女人會這般的美人呢?
曲歡煩躁地撩了撩頭發,由於起得急,她隻鬆鬆地拿根簪子挽了發,頭發垂在臉頰邊讓她不是很習慣。腳步輕盈地躲過吳恪伸出來的手,曲歡像是穿花蝴蝶一樣,也繞過了吳恪身後的那些人,停在了躺在擔架上的王虎身前,“頭一次有人說我心善啊,要治的人就是他?不過是受了點內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