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你就什麼都不是,甚至連做叛徒都嫌滑稽--哪有人背叛勝利者而去投靠失敗者的?可進一步,一切將回到正常的軌道,你將成為影響曆史的人物!”
申屠畔的麵目逐漸猙獰起來,一步步向雒靈走去。
城牆上,燕其羽望著北方發呆。“怎麼了?”問的人是羿令符。邰的一個將領告訴他又有一個女人站在城牆上,神情奇怪,他們不敢造次,又怕和上次一樣。羿令符得到姬慶節的轉告,前來探視。“我的羽毛。”“羽毛?”“還記得我撕下來的羽毛麼?”燕其羽撫摸著手中的一片白羽,羿令符知道這片羽毛是她的翅膀所化,“我是說,另一片。”
“我知道。”羿令符道,“在天山的時候,好像你說那片羽毛托著你弟弟飛向北方去了。可惜當時龍爪剛剛飛脫了力,你的元氣也耗損得太過厲害,都沒辦法追上去。”
“嗯。我記得那片羽毛是我交給你的。後來你又交給川穹了?”
“沒有。”羿令符道:“我交給了江離。因為當時我就要去對付仇皇,你知道的,江離是個可以信賴的人。而且,我臨走時有種預感,覺得把羽毛放在江離那裏比較合適。”
“嗯,你的預感應該沒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那羽毛確實陪伴在川穹身邊,在天山我們都感應到了,不是嗎?”燕其羽說,“而且……你還記得你邀我同行時說的話麼?”
“你是指……”“預感,你的另一個預感。”燕其羽道:“你說你覺得和你們同行,我會和川穹重逢。我想,你的這個預感也會變成現實的。”“哦,”羿令符目光閃爍,“你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麼?”“嗯,在北方!我的羽毛正在靠近。”燕其羽撫摸了一下後背已經合吻了的傷口,“或許明天,或後天,或許大後天,我們就能見到川穹--至少能見到我的白羽。”羿令符沉思著,正想說什麼,突然騶吾躍了過來,它的背上,羋壓大聲叫嚷著:“羿哥哥,燕姐姐!出事了!出大事了!”羿令符不為所動:“幹嗎這麼慌慌張張的,就算始均厲殺到城底下也用不著這樣。”羋壓叫道:“始均厲算什麼東西!他殺到城底下,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還有什麼大事?”“是雒靈姐姐出事了!”“雒靈?她能出什麼事情?”羋壓道:“具體情況不清楚,但申屠畔--就是不破哥哥道上救下來的那個部族的族長,在東城巡視的時候,遠遠看見兩個行蹤詭異的人把雒靈姐姐擄走了。”羿令符冷笑道:“鬼話!”“可是,他撿到了雒靈姐姐的衣角啊。”“衣角?”“嗯,他發現有異的時候趕了上去,隻是隔得太遠了追不上,但卻在灌木上撿到了一片衣角。不破哥哥一看就臉色大變,應該沒錯。”羿令符沉吟不語,羋壓叫道:“你快來覆翼小築商量一下吧,不破哥哥都快急死了!”
羿令符看了燕其羽一眼,燕其羽道:“我就不去了。你們幾個連仇皇大人都對付得了,天底下沒什麼你們做不到的。有什麼要幫忙的再吱個聲。”
“嗯,好。你也不要太著急,該重逢的,會重逢的。”說著他下了城,不慌不忙隨羋壓而去。
覆翼小築內,有莘不破暴跳如雷,桑穀雋在旁邊皺眉,姬慶節麵有慚色。有莘不破一見羿令符,衝上來叫道:“快!老大,把龍爪禿鷹放出去找人!”羿令符哼了一聲,道:“急什麼!”“你竟然說急什麼!”有莘不破吼道,“雒靈被人抓走了啊!”羿令符冷笑道:“抓走?誰有這麼大的本事?”“這,這……申屠大哥,你來說。”“是。”申屠畔言簡意賅,“我隻遠遠看到三個背影,其中一個被人夾在腋下無法動彈,似乎遭受什麼禁製。距離有點遠,我追不上,隻在地上撿到一塊衣角。”羿令符不厭其煩地追問每個細節,申屠畔應對如流,沒有露出半分破綻。“雒靈一定是中了什麼邪法。”有莘不破道,“一定是這樣的。”“邪法?”羿令符冷笑道,“什麼邪法?對付你也許能打你個措手不及,對付雒靈!哼!”“那你說,如果她沒出事,她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回來!”羿令符道:“這我就說不準了。”有莘不破怒道:“說不準!說不準!你也知道自己說不準,卻在這裏大言不慚,說什麼雒靈一定沒事!你,你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要是銀環出了事,看你還能這麼灑脫!”羿令符臉色一沉:“你瘋魔了麼?在這裏胡說八道!”有莘不破吼道:“總而言之,你不幫忙就算了,我自己去找!”說著便衝了出去。羋壓叫道:“不破哥哥。”就要跟出去,卻被羿令符喝住:“你給我站住!”羋壓道:“可是……”羿令符道:“你傷勢還沒全好,別到處亂跑。在商隊離開邰城之前,不準你踏出城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