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壓張了張嘴想抗議,可看到羿令符的臉色卻不敢說話。他見慣了這個男人冷著臉,卻還沒見過他黑著臉,心道:“羿哥哥好像很生氣,他現在的樣子好可怕,比仇皇還可怕。”
桑穀雋見羿令符喝住了羋壓,站起身來拍拍手道:“我去吧。”羿令符點了點頭道:“好好看著他,別讓他亂來。我沒趕上來之前他要是想往北狄的大營闖,就用天蠶絲暗算,把他綁住!”桑穀雋笑道:“暗算他麼?那倒有趣得緊。”笑聲猶在,人已消失。姬慶節吩咐申屠畔:“你會同南宮將軍,給我到東城好好搜索一遍,務必找出奸細!”申屠畔答應著去了。
羿令符想起一事來:“這位申屠先生在東城看到雒靈,也是奉了姬兄的命令?”“不是。”姬慶節道,“他是為了些私人事情去的,這個……當時桑兄也看見了。嗯,我們再談。”眼角有意無意看了羋壓一眼。羿令符心道:“是羋壓不宜聽的事麼?莫非是嫖娼?”便不再追問。姬慶節又道:“邰城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真的好生過意不去。”“這件事多半跟你、跟邰城都沒什麼關係。”羿令符道,“我不是寬慰你,而是覺得……這或許完全是我們幾個本身的問題,就算是外敵,多半也是我們惹來的。”“羿兄為什麼這麼說?”“嗯,我現在還理不出一個頭緒來。不過,無論如何我們且勿輕舉妄動,看看再說。”“但雒靈姑娘……”羿令符斷然道:“她不會有事的!不破他是關心則亂,嘿,亂到昏頭了!”
始均厲盯著伏在地麵上的雒靈:“她?”“沒錯。”達拉稟道,“根據姚槐傳來的消息,這女人就是那夥人首領的老婆。”“哦?”始均厲用中原話道,“女人!抬起你的頭來。”
英雄出少年
雒靈伏在地上,壓根兒不理會始均厲的話。“你是個啞巴?” ……達拉上前道:“大王,要不要用點刑?”始均厲沉吟半晌,道:“請大祭師。”
達拉怔了一怔,應命去了。
大帳中靜得出奇,雒靈展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個“平凡”的狀態,甚至始均厲也沒察覺到她的危險性。對於自己現在的修為,雒靈很有自信,然而她很快就動搖了。
一個可怕的心聲正在靠近。那心聲不是在釋放一種威懾力,而是在搜索--就像雒靈一樣搜索周圍一切異樣的心聲。雒靈的心一沉:“是誰?好像是本門高手!這麼深邃的功力,除了師父,本門還有這樣的人?”她閉上了眼睛,連對外人心聲的探察也斷絕了。
“大祭師到!”
雒靈不敢看那個大祭師,微微睜開眼睛偷看始均厲的反應,隻見他竟然也站了起來施禮。
“大王何事見召?”是個女人的聲音,那聲音不是傳進人的耳朵,而是直接侵入每個人的心裏。
始均厲道:“達拉,你來說。”
“是。”達拉當下把雒靈的來曆和申屠畔所獻的計策一一道出。那大祭師道:“那姬慶節天縱英才,在後輩中已經是極其難得的高手了,年輕一輩中居然還有人能與他抗禮,而且一下子冒出了三四個,這麼多,這事情可不尋常。”
達拉道:“我們檢視過那叫有莘不破兩次出手留下的痕跡,確實非同小可。拉婆門,你和他們直接交過手的,你來說。”
那大祭師聽完拉婆門的講述,道:“法天象地、地崩山摧、巨靈之羽……嘿!果然個個大有來頭。這些年輕人突然聚集在這裏幹什麼?按理說,夏商交惡,中原大亂,他們應該沒餘力來理會這西北戰局才對。哼!不知道他們的師長來了沒有?”
大祭師慢慢向雒靈走來,道:“這女孩,就是會法天象地那個男子的女人?孩子,抬起頭來。”
“她在對我用心控!”雒靈心下大駭,不敢抵抗,抬起頭來,看到蒙麵的黑紗中後麵那雙十一月冬風般的眼睛。
“孩子,來,告訴我除了那三個少年之外你們還有什麼高手,告訴我他們都達到什麼境界了……”說著伸手向雒靈的額頭摸來。
這個舉措在其他人隻有一眨眼工夫,在雒靈卻是漫長無比:“怎麼辦?現在就翻臉?我根本就不可能瞞過她!唉,動手吧。”雒靈就要出手,那大祭師突然停住,仰頭上望。
“大祭師,”達拉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