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裏就出現了一個悖論,我們是如何到達這裏的?
我開始回憶進洞來的情況。我們跟著蚌燈進入了一個石洞,大約遊了半個小時,山洞到頭了,這時想往回走,卻發現回去的路給堵死了。
按理說我們這一路遊過去,山洞都是直來直去的,並沒有出現岔路,也沒有其他洞口,我們不可能出不去。但是事情就是那麼古怪,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就這樣神秘發生了。
我們沒了辦法,又怕那多出來的一個人搗鬼,幾個人便在蚌燈處,背靠背扶著那塊大木頭,討論著下一步的情況。
在我們提出了無數種可能性,又一一排除後,猴子卻提出了一個古怪的猜想。
他說,我們現在可以設想一下,一個很粗的管子橫在水裏,這個管子一半在水上,一半在水下。這時水中有一條小魚,遊進了管子,順著管子一直遊到了管子的盡頭。這時候,這個管子突然被人給拿起來了,筆直豎在水裏,那這條魚就會發現,原來的路走不了了,它被關在了管子口徑大小的地方,怎麼也出不去了。
他最後說,你們想過沒有,要是把這棵古桑樹比作管子,咱們幾個人像不像那條魚?
猴子的想法雖然大膽,不過仔細想一想,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我們現在的處境。我們並沒有遇到什麼鬼打牆,隻是我們所處的環境變化了,就像那個管子被豎起來一樣,我們被困在了管子口徑大小的地方。
黃曉麗這時問道:“這樣來說,也確實有幾分道理。不過,什麼力量才能將這棵巨大的古桑樹放倒又豎直呢?”
猴子想了想,說:“要是這樣說起來,那還真有幾分可能。”
他說,這古桑樹長到千年以上,都成了空心桑樹,樹心都被蟲子蛀光了,隻剩下外麵一層皮,那樹洞就有大山洞那麼大,挖個洞,裏麵能放進去幾頭牛。這古桑既然是空心樹,定然身子輕巧,經常就被大雨衝倒,但是它根須多,樹皮結實,經常倒下後又會起來,所以雖然曆經千萬年,但是依然能牢牢站在大地上。
我聽他這樣一說,頓時拍著兩隻手,說道:“有道理,看來在這黃河中,一定還隱藏了一棵古桑樹,我們進來的時候,那棵古桑樹正橫在地上,我們才能誤打誤撞闖了進來。之前所謂的山洞,其實就是這棵古桑樹的空心樹幹,現在八成是大樹還原了,又直立了起來,我們自然就出不去了。”
雖然知道了原因,但是我們目前還是出不去。
按照猴子的推論,我們現在被困在了管中,隻有兩頭才能出去。目前一頭高高在上,肯定爬不上去,一頭在我們腳底下,還不知道底下還有多深遠。還有就算到了樹根下,下麵有沒有盤繞的樹根,有沒有可以出去的樹洞還是兩碼事,這又如何是好呢?
黃曉麗勸我們不要著急,這古樹既然會倒下又豎起,肯定是有外力在作用,這外力應該來自潮水漲落,潮水漲落每天會有兩次,大約6個小時一次,我們隻要等到下次落潮,古樹傾斜,便可順著古樹通道出去了。
猴子卻還有些擔心,他說,話雖這樣說,但是漲潮落潮的時間誰也不能確定,我們這裏空間那麼小,氧氣還不知道能不能撐那麼久。與其在這裏等著,還不如幹脆從樹洞下潛進去,說不定能找到逃生的路線。
這是個九死一生的法子,因為我們就憑著一口氣往下走,這口氣用完了,還沒找到出口,就隻能活活憋死在水裏了。
但是我們已經沒有選擇,那蚌殼的燈光越來越暗,不僅是沒有油脂,也因為古洞中的氧氣越來越稀薄。要是再不找到出口,恐怕在漲潮之前,我們先要悶死了。
猴子下水之前,也有些遲疑,他說在傳說中,古桑樹是連接天地的神樹。樹上住著太陽鳥,樹根下生活著蛟龍。這些蛟龍守護著水下的地獄之門,一旦衝破了地獄門,人就直接墮入幽冥地獄了。
我心頭一震,想著當時在古桑園,我遇到了黃河蛟龍,這次又見到蛟龍上樹,看來古桑樹的確和蛟龍有些神秘聯係。
黃曉麗也有些緊張,說:“這棵古桑樹下,到底通向哪裏,會不會真的通向地獄?”
我安慰著她:“古人還說古桑上住著太陽鳥呢,你抬頭看看有沒有?”
猴子先試著潛入水下,好久後浮了上來,說水下不遠處有處亮光,應該是出口,我們順著樹根往下走,應該可以從古桑樹底下遊出去。
這次為了以防萬一,猴子讓黃曉麗走在最前麵,他在前麵拉著我走,拚命往水下潛。越往下,水越涼,就這樣遊著遊著,前麵就出現了一個亮光,我們朝著亮光拚命遊。好容易才衝了出去,外麵是一片白茫茫的大水,猴子這時卻突然停下,驚恐地看著後麵,然後一把將我推到前麵,自己拿著柴刀迎了過去。
這水下暗流極多,當時猴子一推我,將我推到了一個暗流中,身子不由自主順著那股水打轉,被卷入了一個漩渦中,連聲呼救都沒來得及喊,就被卷入了一個仿佛長長的隧道中,最後被狠狠摔在地上。
我被撞得頭暈眼花,迷迷糊糊爬起來,才發現這裏四麵都是青磚,像是一個用大青石修建的堡壘一樣,裏麵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中間是一潭泉眼,往外咕咕翻著泉水,泉眼往外微微透著些微光,借著這微光,也能看清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