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是從深潭裏被卷進來的,也有些恍惚,剛才明明是在樹洞裏,怎麼突然又到了這裏?
我四麵看了看,這裏差不多有一間房子那麼大,全部由大青石砌成,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
這時候那水潭一陣翻騰,我嚇了一跳,忙拔出柴刀避在一旁,卻發現從水潭中出來的竟然是猴子。
猴子十分狼狽,肩膀上被劃開了幾道大口子,鮮血淋漓,疼得他直咧嘴。
我忙問他怎麼了,傷口嚴重不。猴子擺擺手,坐在了地上,先用破衣服裹住了傷口,說當時我們兩個正往前遊,他一回頭,就看見一個黑糊糊的東西趴在我後背上。他當時一刀刺過去,那東西往後逃竄,他就將我推到了這裏,自己去追那物。追了半天,身上被劃了幾個血口子也沒追上,也不知道那東西是不是就是水猴子。
他回過神來,問:“這裏是什麼地方?”
我說:“不知道,我也剛被衝進來,現在頭還是暈暈的呢。”
猴子環顧了一下四周,說:“娘的,這裏怎麼像個監獄?”
我也覺得這裏有些像監獄,這時就問他見沒見到黃曉麗,她不知道出去了沒有?
猴子表情古怪地說:“你不用擔心她,她肯定沒事的。”
我問猴子:“能不能從水潭裏出去?”
猴子搖了搖頭,說他當時被卷入一個漩渦後,一股強大的水流直衝進來,人根本無法抵擋,直接就被水給衝進來了,連掙紮都掙紮不了。
換句話說,這個古怪的青石監獄,隻能進,不能出。
我問他:“那能不能用柴刀挖開這個青石板?”
猴子用柴刀梆梆敲著青石板,青石板悶悶響著。猴子苦笑著,說這些青石板每個至少有一米厚,就算是我們兩個不吃不喝挖一個月,恐怕也挖不開。
我們兩個幾乎要絕望了,坐在地上,誰也沒有說話。
猴子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又爬起來,盯著石壁,說:“不對,肯定不對!”
我問他:“怎麼不對了?”
猴子說:“你想呀,那古樹就這麼一條路,咱們順著古樹下來,直接就被衝進了這個古洞裏對吧?”
我說:“對呀!”
猴子說:“你想過沒有,這股水流的力量那麼大,我看就是來個幾十口子人,都得被衝進來。你有沒有發現,這裏麵怎麼那麼幹淨?”
我明白他的意⊥
猴子坐了一會,還不死心,又爬起來一點一點研究著青石板,看了沒多久,突然叫了起來:“老白,這上麵有字!”
我一骨碌爬起來,就看見青石板上果然有人用刀子刻了一行字。
那刀鋒雄健有力,力透石壁,每個字都清清楚楚,仿佛專門雕琢的一般。
那青石板上寫著:
“吾半生縱橫黃河,快意恩仇,今死於黃河,快哉,快哉!——黃中才絕筆”
我感歎著,這位前輩臨死前還那麼豁達,真乃看破塵世的高人,隻可惜無緣結識,真乃人生一件憾事。
猴子卻冷笑著說:“這位高人你不但見過,還認識呢!”
我問他:“是誰?”
猴子說:“你忘了當時黃七爺叫什麼了?”
我一下愣住了,黃七爺確實說過,他本名叫黃中才,因在金門排行老七,外人尊稱他為黃七爺。
我死死盯住那一行字,那行字寫得蒼勁有力,飛揚跋扈,下麵落款確確實實是黃中才。
“半生縱橫黃河,快意恩仇”,這也是黃七爺的性格,難道黃七爺確實來過這裏?但是,他為什麼要隱瞞呢?
難道說,他是怕什麼人知道?
他又是怕誰知道呢?
我的腦子飛快轉著,這裏一共就有黃曉麗、猴子、我,難道他是在防著黃曉麗或猴子嗎?
我見那行字下隱約還有些字痕,細細看了看,那些字有年頭了,被水腐蝕得很模糊,隻能依稀看出有一些淡淡的劃痕。
我試著用手摸了摸,閉上眼,努力感覺那字的筆畫,第一個字的筆畫幾乎糾結在了一起,我琢磨了半天,應該是一個“我”字。
第二個字比較清晰,是一個“是”字。
我接著往下摸,後麵是三個字,已經被流水腐蝕得摸不出來了,應該是一個人名。
我用手掌仔細摩挲著石壁,努力辨識著最後三個字。
這幾個字被水腐蝕得已經很嚴重了,這個人一定比黃七爺入洞更早,那麼他又是去哪裏了呢?
我使勁摩挲石壁,卻怎麼也辨識不出那三個字到底是什麼。猴子以為我瘋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著我,說這也是件好事,起碼說明黃七爺最後活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