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她曾經遠遠地見過他一次,他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一棵樹下,任由樹上的落葉掉落身上卻依舊一動不動,她看他的時候他隻露出一個消瘦單薄的背影,隱約能看到他側臉的弧度,還帶著青澀的稚嫩,當時她也似恍然大悟想起了這個人的年紀,才二十而已,這樣應當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年紀卻被折了雙腿,不異於折斷了鳥兒飛翔的翅膀。
她眨了眨眼收回目光,眼底有一些形容不出的晦澀,她說不出是同情還是因為自己上一輩子相似的遭遇,她希望這個少年能夠找回自己的自信。
所以,這隻是個值得同情的少年,他的軒輊院也不至於成為吞吃人類的妖魔洞府不是麼!黑暗中,她伸手蓋在了眼睛之上,隻是那個提出讓她去軒輊院人卻是值得她好好深㊣
那一處原本根本沒有什麼人影的角落卻是忽然冒出來了一個人影,“是。”他走上前對著喊他的男子恭敬地抱了抱拳,然後扭頭望向一眾侍女,“跟我來。”他又這般丟下了極其簡短的一句話,而後轉身向著主屋一側走去。
看著那一個帶頭走在前麵的男子,崔莞眼底閃過一絲亮光,這個男子就是一開始帶她們進院子的男子,那個時候她和她們明明都見到他已經離開了,可是剛才這人的突然出現卻讓她意識到原來她們一直處在被監視狀態之中,隻是她卻不是在意這個,而是在意這個男子隱蔽身形的方式。
落水後的半個月內,她一直在思考著一個問題,那就是關於武術。在現代,武術式微,像是飛簷走壁這樣的能力也隻存在於武俠小說之中,學武最多也隻能讓人強身健體,至於內功什麼的,更是給人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
可是現在呢,現在不一樣了,那個該死的男人向她真實地展示了什麼叫做輕功什麼叫做武力值,而現在,軒輊院內,隻是這麼一個男子就能有這樣厲害的藏身功法,崔莞隻覺得全身血液在不斷地上湧,給她原本已經凍得有些發紫的小臉染上了一抹朝霞。
她目光灼灼地盯著在她們前麵帶路的男子,眼中燃燒起極度的渴望,是的,極度的渴望,這不僅是現代人對於武俠故事的追求更重要的是她找到了一條讓她能夠不再弱雞,能夠自由獨立不再依附任何人的辦法,她想要強大,無比的想要,隻有強大了,她才可能去做自己想做卻不能做的事情,隻有強大了她才可能保護她想要保護的人,為老爹報仇,甚至,去找那個小子,她隻要確定他還活著……
那個叫做陸千的男子似乎感覺到了身後某道熾烈的目光,他立即回過頭去,目光一下便鎖定了裹挾在人群中的崔莞,隻是看著那個個子嬌小,低垂著頭瑟瑟發抖的身影,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多看了崔莞一眼,這才轉回頭去繼續領路。
人被帶到了側院的廂房,她們一共十三人,每四人一間,這便多出了一個人,陸千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將她們中間年齡最小的崔莞獨自安排在了一間廂房內。
得到這樣的安排,眾女不知心裏是怎麼想的,隻是盡皆朝著崔莞投去了神色複雜的一眼。崔莞卻是低著頭,木木地沒有啥反應。
陸千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然後極其簡短地交代了一下她們每日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在軒輊院內需要注意的事項。很明顯這家夥不是做嬤嬤的料,冷冰冰的且語言簡短到令人發指,他每句話都讓眾女的眉頭更皺緊一分,隻是她們沒有誰敢提出疑問要求,為了小命著想隻有拚命地記在心中,事後慢慢推敲消化。
陸千隻一盞茶時間就交代完畢,讓她們今日先休息一日,明天便開始勞作,而後轉身便走。
崔莞不由自主地又向著陸千望去,卻不妨那人忽然轉回了頭來,這一次四目相交,她被抓了個現著,心裏有一瞬間的慌亂,隻是麵上卻依舊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傻傻地回望過去。
陸千看那小丫頭竟然一點也不怕自己,依舊直愣愣地盯住自己一動不動,原本那種抓住了那個偷窺的家夥的隱隱得意之感不由得一滯,也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成為一個隱形人,這樣被那丫頭毫不回避地盯著,陸千有些狼狽地扭回頭去,加快了腳步走人。
看著消失在前麵的那個身影,崔莞鬆了口氣,垮下了雙肩,兩次了,那個人的直覺真的是好準。
其餘的十二個女人,望著崔莞和陸千這短暫交流的一幕,不由得各自眼中閃過不明的光芒,無形之中對著崔莞起了戒心,不管身處何等危險之地,早就習慣了踩低捧高使勁兒往上爬的丫頭們本能地秉承著這一原則施行。隻是今天實在是太累了,根本有心無力,她們默默地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現在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