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妝女人的住房很簡陋,簡陋得不像城裏人住的房子,但王大水可以肯定,淡妝女人絕對是城裏女人,鄉下的女人縱然有生得白的,但也白不出這種細膩,白不出這種風情。
進了屋,淡妝女人把鞋子交叉一蹭,就赤腳站在了屋子中央,見王大水沒動,嘴張著直喘氣,淡妝女人就拿了茶杯去倒水,說,喝杯水吧,一會兒汗多,先補充點!
王大水眼神冷不丁遊移了一下,這口氣,咋那麼像自己媳婦啊?莫不是媳婦的魂附上女人身子來給自己救急來了!
淡妝女人開始一件一件脫衣服,一件一件整整齊齊疊好碼在床頭櫃上,完了見王大水還不動,就又淺淺笑了一下,快來啊,剛才你不是喘得很急嗎?
王大水得到提醒,才想起自己來的初衷,立即手忙腳亂脫衣服,脫完了,卻不知所措起來,女人斜躺在床上的姿勢和眼神,咋就和媳婦一個模子套出來的呢?
一瓢涼水從頭澆到腳下似的,王大水身上一下子沒了任何反應,這也太不像男人了吧?
那一刻,王大水很委屈,兩行眼淚不爭氣地冒了出來,怎麼可以在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眼裏不像一個男人呢?
淡妝女人皺了下眉頭,開始迅速穿衣服。
王大水心裏忽然虛了起來,女人會不會招人來打他一頓啊!這樣的事情報紙上說得太多了。
王大水哆哆嗦嗦掏出五張十元的票子,說,大姐,對不起,我付錢,別找人打我!
淡妝女人用指頭把錢夾過去一張,再次淺笑了一下,你走吧,下次就別來了!
王大水像從水裏撈出來似的躥了出去。
跌跌撞撞跑到天橋尾時,王大水不小心撞到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其實,女人守在那兒等男人來撞呢!
濃妝女人誇張地捂了捂胸脯說,想吃老娘豆腐啊,有價的!
王大水把剩下的四十元錢砸在女人胸脯上,這價夠了吧?
完了狠狠吐一口唾沫表示鄙視,跟著轉身要走。
濃妝女人卻不依不饒起來,大聲叫罵到,你個鄉巴佬,耍了流氓想走人啊,不行,沒一百元你別想飛出老娘的手掌心!
王大水被濃妝女人糾纏得心頭火起,真當自己不是男人啊?一把扯著濃妝女人頭發就往橋洞下麵拖,耍流氓是吧,看誰耍得過誰!
王大水隻顧氣咻咻地在橋洞裏拚命撕扯濃妝女人衣服,一點也沒聽見從橋上傳來聯防隊員淩亂的腳步!
淡妝女人是在第二天的晚報看到王大水的,旁邊醒目的黑體字寫著——強奸犯王大水!下麵還配有文字說明了事情的經過。那個濃妝的女人正在附近喋喋不休地講述昨晚發生的故事,末了還得意洋洋把手裏那四十元錢像舉一麵旗幟似的揮來舞去!
淡妝女人把露出的半截胸脯貼住報紙上王大水的臉,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是強奸呢?
報紙上的王大水很貪婪地趴在那半截白生生的胸脯上,沒半點要跟她解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