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3)

衛生兵滕衝采來一些草藥,說是涼茶,還放了好些土糖,熬好放涼了用木桶提進坑道,很受士兵們歡迎。

令人頭痛的是朱總司令在命令中提到的“收買硝藥”的問題。部隊派人出處搜羅,找到的硝藥大多是民間土法熬製,數量少不說,質量也讓檢驗的工兵同誌連連搖頭,那種土黃色的粉未,一看就是摻雜了大量的硫磺,木炭的比例成分不夠。工兵同誌做過試爆試炸,硝藥的威力果然很不理想。方圓想起當初抗日先遣隊進入福建,攻打沙縣縣城時,守敵第二獨立師盧興邦手下有兩個團兵力,仗恃著沙縣城牆又高又厚,根本不把紅軍放在眼裏。敵人在城牆上掛起明晃晃的汽燈,向紅軍狂呼謾罵,氣焰極為囂張。彭德懷親自抵近城邊偵察後,決定用紅三軍團的拿手好戲爆破攻城。紅軍一時沒有那麼多炸藥,彭德懷就親自開出配方,教戰士用土硝、硫磺加木炭磨製。挖掘坑道,沒有測量儀器,彭德懷就以定點打樁目測的辦法,指揮戰士將坑道一點點向城牆下掘進。那時,剛到任的軍團政委楊尚昆也跟著彭德懷爬進狹窄的坑道,看彭德懷指揮戰士們用砂袋將裝著炸藥的棺材周圍堵得嚴嚴實實,他說炸藥的性子像人一樣,堵得越是嚴實無縫,炸起來威力越大。彭德懷還用皮線做的引線放在打通的竹竿裏,從坑道中引出來,再點火起爆。那一次,可是在沙縣讓盧興邦的人嚐到了坐“土飛機”的滋味。

打開沙縣後,紅三軍團繳獲了大量廠家正式生產的炸藥,那炸藥何等的好啊!福建人還真會造炸藥。紅軍當成寶貝,從瑞金出發時一路搬運到了湖南,過湘江時因為人手不夠也隻得丟掉了。要是那些炸藥還在的話該有多好。當然,要是丟進赤水河的山炮還在又有炮彈的話,連炸藥都用不著了。

隻要能把城牆炸開,一個小小的會理城不在話下。守軍劉元塘再拚命,畢竟實力不濟,九日的戰鬥已經讓他們領會了紅軍的厲害。特別是幹部團,頭上扣著“鋼帽”,手舉馬刀衝鋒的情景,令那些膽大不怕死的路邊觀戰的百姓都發出一陣陣驚歎,都說這樣的隊伍不打進會理城,活捉劉元塘才怪呢!

打下會理城,為中央正在召開的政治局擴大會議獻上一份大禮。方圓與哥哥匆匆見過一麵,聽他說過中央要在會理開會的事。

坑道的掘進倒沒什麼麻煩,麻煩的是守城的川軍埋下了數口大缸,日夜監聽地底下的動靜,一旦偵知紅軍掘進的方向,便灌水阻撓。坑道裏浸滿了水,作業的士兵整天一身泥漿,增添了不少困難。更要命的是,方圓擔心敵人灌水會影響炸藥的爆炸威力,炸藥炸不響,連日來的努力可就真的“泡湯”了。

到會的九位首長,除了幾個軍團首長外,中央和軍委的首長事先都看過兩份文件,他們靜靜地觀望著幾位軍團首長的反應。

林彪四月二十六日寫給中央那封信的內容和口氣毫不隱晦,他開誠布公地抱怨了四渡赤水以來部隊光走路、不打仗,走得還淨是冤枉路,為什麼要走“弓背”而不走“弓弦”呢?他還提議要“毛、周、朱隨軍主持大計,讓彭德懷任前敵指揮,迅速北進與紅四方麵軍會合。”令對此信吃驚的人吃驚的是:林彪竟然提出要更換新“三人團”的軍事領導,這不是讓在狗壩會議剛確定的新“三人團”解體嗎?

換句再嚴重一點的話說,林彪豈不是讓遵義政治局擴大會議上剛剛複出的毛澤東“下台”嗎?

難怪毛澤東怒氣衝衝了。“隨軍主持大計”?離開了前敵指揮這一要害的指揮位置,還有什麼“大計”可施?

林彪提出要彭德懷任前敵指揮,倒也並非空穴來風,還是在三月十日的狗壩會議上,毛澤東“撂挑子”,被罷免了紅軍總政委職務的同時,中央政治局不就任命了彭德懷為前敵總指揮嗎?隻是那個罷免和任命都未能過夜,在連夜繼續召開的政治局會議上,不僅改變了進攻打鼓新場的命令,還確定了新“三人團”軍事指揮的模式,毛澤東的前敵司令部的政委也就自然恢複了,而彭德懷的前敵總指揮的頭銜也當然不複存在了。

劉、楊的那份報告倒相對簡單些,但正因其簡單,反倒令幾位軍團首長揣摩,這封類似部隊思想工作情況的報告,與林彪來信放在一起作為會議材料,這裏頭有什麼說道?劉少奇、楊尚昆兩位政治工作者,在給中央的報告中列舉了一些三軍團官兵的思想混亂現狀,無獨有偶,三軍團的官兵也對四渡赤水以來部隊不打仗,卻像沒頭蒼蠅似的東奔西走大為光火,有的官兵甚至苦苦央求上級首長:打仗吧,打上一仗吧,千萬別走路了!據此,劉、楊報告中也向中央提出建議:革命正處於低潮時期,應該改變方針,不能光在貴州一帶打圈子。

其實,何止是一、三軍團,包括五、九軍團在內,四渡赤水期間連日在惡劣天氣下行軍,部隊疲憊不堪,官兵們又不了解上級首長的戰略意圖,部隊確有被拖垮的危險。隻是問題在一、三兩個主力軍團中,被軍團領導同誌以某種最直接的形式,將意見直通通地反映到中央來了罷了。

彭德懷倒是很快從林彪那封信上抬起來頭,他的神情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在一旁的毛澤東看來,那若不是太幼稚就是太老練了。

彭德懷對中央決定在會理停留下來,邊休整補充邊開會的決定本身就有些想法,隻是他沒和任何人交換過這一看法,包括自己的政治委員或者是林彪。他倒是從林彪的信中看到了一個共同的想法:“迅速北進與紅四方麵軍會合”。是啊,兵貴神速,從九號就渡過了金沙江,雖然把中央軍甩在江南,朱老總的命令中說“敵軍架橋不易,須四五天”,可到今天開會三天時間就過去了。如果等追兵粘在屁股後頭,再與其作戰或想法擺脫才討嫌呢!還有那個會理城,十團政委黃克誠就對攻打會理的作戰任務很有意見,一座孤零零的會理城,打它作甚?繞過去就是了,攻堅是要付出代價的,眼下中央紅軍實在消耗不起了,保存力量,迅速北上與紅四方麵軍會合才是頭等大事。在一個不必強行作戰之處打上一仗,豈不是犯了當初要打打鼓新場的忌諱嗎?當務之急是什麼?當然是前麵的大渡河!那條要了石達開四萬官兵的命的天險!紅軍若是不盡快渡過大渡河,一旦渡口被川軍完全封死,中央軍等追兵再渡過金沙江,前有大渡河,後有金沙江,中央紅軍就芨芨可危了!

林彪那封令有的同誌神色懼變的信,彭德懷倒也不以為然。這有什麼,不就是戰場指揮唄,一、三軍團在戰鬥中早就形成了這種關係,有時候是一軍團指揮三軍團,有時候是三軍團指揮一軍團,有時候就自動配合,例如二占遵義第二天打吳奇偉的中央軍,不就是在軍委高度放權的情況下,一、三軍團主動配合打的勝仗?換句話說,林、聶可以指揮到三軍團部隊,他們彭、楊也可以指揮到一軍團部隊,共產黨紅軍又不是地方軍閥,哪個人、哪條槍是自己的?都是黨的。

彭德懷的心思,更多的還停留在會理城下,不知道部隊坑道作業情況怎麼樣?收集到硝藥夠用了嗎?他恨不得使個分身術,至少要有半個軍團長親臨會理城下,指揮破城攻擊任務。

聶榮臻神情有些緊張,心裏不住地抱怨不止:林彪啊林彪,指揮作戰你不聽人勸,這種政治上的一舉一動你也不聽人勸,看,這下子把事情惹大了吧?

聶榮臻遠比別人更多地看出毛澤東的不快,就連張聞天、周副主席和朱老總都神情嚴峻,會議還沒開始,氣氛就陡然緊張,全因為林彪那封壓根就不該寫、寫了也不該上送的信。

記得那大概是半個月前,對,好像是四月二十六日,一、三兩個軍團駐地難得靠得這樣攏,軍團司令部之間甚至相互架起了電話線。都說有線通信的保密性大大優越於無線通信,林彪那天就拿起電話,要通了三軍團的彭德懷。那天,不僅聶榮臻在場,左權參謀長、朱瑞主任在,軍團保衛局的局長羅瑞卿在,就連來作客的五軍團政委李卓然也在現場。

林彪接通了彭德懷的電話,不加寒暄,直接說道:“老彭,蔣介石和龍雲的追兵雖然暫時擺脫了,但他們的追擊不會停止。如果蔣介石增援川軍,合力堵住大渡河,後麵再有追兵,我軍隻能在這塊狹長地區轉來轉去,十分不利。我看該由你來指揮,趕緊北進吧。”

繳獲的德國造西門子電話機受話器效果很好,小喇叭似的,將彭德懷那粗獷的大嗓門傳來的聲音送至房間每個角落。

“我怎麼能指揮北進?這是中央的事。”

林彪不加掩飾地在電話中說:

“老彭,現在的領導不成了,你出來指揮吧。再這樣下去,就是要失敗。我們服從你領導,你下命令,我們跟你走!”

心血氣盛的林彪在電話裏自說自話,旁若無人,卻令一旁的聶榮臻、左權、朱瑞、羅瑞卿、李卓然等人麵麵相覷。都是紅軍高級領導幹部,這樣的大事豈能視為兒戲?換了旁人,不說別人,就是保衛局長羅瑞卿也不會善罷幹休。在老鴉山戰鬥中,傷亡慘重的紅四團力不能支,快要頂不住了,保衛局長羅瑞卿上了陣地,用手槍頂著紅四團政委耿飆的腦袋,下令他指揮絕地反擊……可令聶榮臻奇怪的是,他們幾個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吭聲,勸阻林彪無組織無紀律無原則的說法。

彭德懷在電話裏聽到林彪的話有些吃驚,他似乎這才想起早在魯班場失利到達茅台時,林彪滿身酒氣,帶著一些“土瓶瓶”的茅台好酒去找他,隻不過那時他還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而現在居然這般赤裸裸地不計後果了。

彭德懷在電話裏一口回絕了林彪。這令一旁的聶榮臻等人都鬆了口氣。

林彪悻悻地還沒放下電話,聶榮臻就嚴肅地對他說:

“林彪同誌,你是什麼地位?你怎麼可以指定前敵總司令?撤換統帥?我們的軍隊是黨的軍隊,不是個人的軍隊,誰要造反,辦不到!”

林彪倒很沉穩,不慍不躁,他看看房間裏另外幾個人,他們都回避了軍團長的目光。

聶榮臻從四渡赤水已來,已經聽慣了林彪的抱怨,原來還沒太當回事,以為不過是下級指揮員對上級的一般情緒,就像搶渡湘江遇到重大損失時,對“三人團”指揮的不滿一樣。現在看來,問題嚴重了,情緒上來後的林彪就是原來的十個林彪,或者說就不再是原來的林彪了!

想到這裏,聶榮臻有意把話說得重些:“林彪同誌,你可不能像一渡赤水河後那樣不聽軍委招呼,如果你擅自下令部隊行動,我也可以以政治委員的名義下指令給部隊不執行。我們誰都不希望出現這種局麵吧?”

聶榮臻說完,不由自主地溜了其他幾個人一眼。一個參謀長、一個政治部主任,一個保衛局局長,還有兄弟軍團的政委,都是關鍵人物啊,要做證的話,這幾個都是最好的證人。

林彪仍然不苟言笑,麵無表情地說:“聶政委,你言重了,我又不是石達開,我把隊伍帶哪去?帶到大渡河邊送死?”

說完,林彪神情憂鬱地在桌邊坐下來,任誰不理,揮筆寫起來。他平常就有這習慣,喜歡一個人獨自寫些什麼。尤其是每次戰後,他都要把殲敵、俘敵和繳情的情況甚至具體數字用小本本記下來,沒事的時候翻上一翻,留作他一個人的愉快記憶。

李卓然早就尷尬得很,趁這機會,簡單打聲招呼就離去了。林彪甚至沒有抬頭,隻顧埋頭寫。聶榮臻出門送走的李政委。

左權、朱瑞和羅瑞卿都借故躲開了。

按聶榮臻對老搭檔林彪的了解,一向嚴肅過人的林彪壓根就不會做出這種類似於“人來瘋”的舉動,可見他也是積怨甚久,難以壓抑了。是啊,四渡赤水河期間,特別是在三月十日的狗壩會議上,林、聶提出奪取打鼓新場的作戰方案明明被中央和軍委所認可,卻被毛澤東一個人給鼓搗掉了。那還不說,隨後又是按毛澤東的意見打了那個魯班場的敗仗,從那後林彪的火氣就更大了!他時常向聶榮臻抱怨,部隊走的淨是“弓背路”,應當走“弓弦路”、走捷徑,這樣會把部隊拖垮的,像他這樣領導指揮還行?聶榮臻當然知道,“他”指的是誰。作為政治委員,聶榮臻覺得自己不僅看法與軍團長不一致,他還有責任幫助林彪糾正不正確的態度。

他那時就對他說過:“林彪同誌,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我們現在好比落在了敵人的口袋裏,如果不聲東擊西,高度機動,如何出得去?我看毛主席這套指揮方法沒錯,多走點路,部隊辛苦一點,可隻要能跳出敵人重兵包圍,還是值得的嘛。”

不過在昨天,即四月二十五號,林彪還以林、聶的名義給軍委發電建議:“野戰軍應立即改變原定戰略,應迅速脫離此不利形勢,先敵占領東川,應經東川渡過金沙江入川,向川西北前進,準備與四方麵軍會合。”

中革軍委未曾有複電,對渡金沙江入川的建議作出同意與否的表態,林彪卻有些沉不住氣了!一向指揮作戰,他可是每臨大戰靜氣過人啊。二月二十八日,紅三軍團與吳奇偉部在紅花崗、老鴉山打得不可開交,林彪卻按住一軍團迂回的主力不動聲色,直到關鍵時候才下令出擊,一追百裏,大獲全勝。此一時彼一時,林彪怎麼就沉不住了氣呢?

過了一會兒,林彪寫好了,原來是給中央的一封信。

他遞給聶榮臻道:“政委,你看一下,簽個字,我們馬上派人送到中央去。”

聶榮臻接過信,後麵已經署上了林彪的名字,後麵像往常的電報一樣,留出一個空位置,那是留給他這個政治委員的。信的內容竟然同剛才給彭德懷的電話一樣:向中央提議“毛、周、朱隨軍主持大計,讓彭德懷任前敵指揮”……

驚訝不已的聶榮臻抬起頭來,他不知道林彪到底是怎麼了。看來這個固執己見的軍團長有話不肯多說,憋在肚子裏釀成了硝藥,一根洋火就點燃了。要是條件允許,軍委甚至政治局早些坐下來交流看法,統一思想認識,也就不會出現這種抵觸的消極情緒了。盡管剛才的幾位同誌都不在了,他還是嚴肅地對老搭檔說:

“革命到了這樣緊急的關頭,你不要毛主席領導,要換老彭,這合適嗎?你剛參加了遵義的政治局擴大會,現在又來反對遵義會議,你這個態度是不對的。先不講別的,僅就這一點,你也是違反紀律的。林彪同誌,你跟毛主席最久,過去在中央蘇區,在毛主席指揮下,敵人幾次‘圍剿’都粉碎了,打了很多勝仗。現在,你應該相信毛主席,相信新‘三人團’的領導,隻有毛主席才能挽救當前的危局。現在,你要我在你寫的信上簽字,我不僅不簽,我還反對你簽字上送。”

聶榮臻不肯簽字,甚至慷慨陳詞痛斥他一頓,並不出乎林彪的預料,他也絲毫看不出氣惱,隻是沉默接過信來,一言不發。

林彪的沉默,就是一種不可更改的態度,聶榮臻對此太熟悉了。

“我今天沒有把你說服了,你可以上送,但你自己負責。”聶榮臻幾分無奈地說。

你林彪可以單獨上書,我聶榮臻也可以單獨報告。

事後,當聶榮臻確知林彪將信轉送中央後,他也決定向毛澤東彙報此事。

看看大家閱讀兩封會議材料差不多了,主持會議的張聞天宣布開會。他客氣地請王稼祥先講話。王稼祥推讓道,還是你先講吧。

王稼祥不是不想講,而是不想先講。遵義政治局擴大會議上他倒是先講了話,因為那次會議是他提議召開的,責無旁貸。這次政治局擴大會議的起因,是下麵前線部隊指揮員的意見引起的,所以他要觀望一下再說。作為中革軍委副主席,特別是作為新“三人團”成員之一,自狗壩會議至今兩個月零兩天的時間,他也對老毛那套打圈圈的遊擊戰法產生了懷疑。當然那是基於部隊現狀以及部隊突出的思想反應,他這位紅軍總政治部主任不可能熟視無睹。為此他找張聞天反映過情況,也談了自己的想法。他說,光打圈圈不打仗,這可不是辦法,他要求開會討論這個問題。

聰明的張聞天不難聽出了王稼祥的弦外之音:老毛到底行是不行?

一月遵義政治局擴大會議上,是他們王、張聯手動議,得到了眾人相助,將老毛“抬”了出來,才換掉了李德、博古的軍事指揮權。四個月過去了,危困的局勢一次次考驗著黨和紅軍新的領導班底,老毛軍事指揮上這套飄忽不定的行軍路線,引導中央紅軍一次次脫險,卻也給部隊前線指揮員和官兵帶來一肚子意見,都說部隊要被拖垮了。想當初正是毛澤東轉兵西進貴州的正確主張,才挽救了險入滅頂之災陷阱的黨中央和中央紅軍,難道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因此,當老毛向張聞天提議在會理停留幾天,召開這個會議時,很對王稼祥的胃口。有了矛盾總要解決,回避不是個辦法。王稼祥相信黨的集體智慧。

張聞天沒有先講什麼,倒是請聶榮臻先報告林彪寫這封信的情況。

包括林彪在內,一聽就明白了,聶榮臻已向中央報告過這封信,包括二人之間的爭執。

劉少奇和楊尚昆的電報還是土城戰鬥之後,二渡赤水河才寫的,畢竟過去了快三個月;而林彪這封信卻是半個月前寫的,帶有新鮮出爐的味道,孰輕孰重,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