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縣大人跟我提了這事兒,他說夏家一直不受他約束,很多事情都仗著家大業大而任意妄為,一點都不給他這個縣大人的麵子。今年,他希望由咱們家來做這官鹽的買賣,替代了夏家。”
“他咋會把這樣的好事便宜咱們?”
“第一大概是因為他確實看不慣夏家的作派,這第二可能是因為咱們是新來寶慶城的,沒有夏家那麼肆無忌憚,還可以受他管束,這最後一點便是他也能在這趟買賣中賺到好處。”
“這話咋說?”
“官鹽雖然還叫官鹽,但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官鹽了。朝廷崩析,地方各自為政,已經不需要再遵守以前那些老規矩了。以前販賣官鹽需要投標,今年就不用了,縣大人直接指派咱們家來做。另外,官鹽的出處也不再限定,隻要能販回好鹽,夠城內百姓食用,那就行了。所以,如果咱們家接了這趟買賣,那肯定是穩賺不賠的。咱們賺了,能少了他那份嗎?”
“那你接了嗎?”
“還沒有。”寒拾搖搖頭。
“為啥?”越越一臉不解地問道,“你既然說這是一趟穩賺不賠的好買賣,那為啥不接呢?莫非你覺得其中有詐?”
寒拾微微顰起眉頭,臉上掃過一絲淡淡的疑惑道:“我總覺這趟買賣來得太容易了,有一種不太踏實的感覺。雖然一切都說得通,但我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
越越問:“你覺得哪兒不對勁兒了?”
寒拾搖頭:“不知道,說不出來。”
“既然你覺得不妥當,那就跟縣大人說清楚,讓他另外找人。”
“我跟縣大人說要回來考慮考慮,兩天後再給他答複。要回拒這件事並不容易,一旦回拒了,很有可能就會把那位縣大人給得罪了。”
“那該咋辦才好?”越越攤開手道,“答應不妥,拒絕也不妥,那這事兒咱們應該咋弄?”
“我再想想。”
為了找到心儀的食材,越越一大早又去了菜市場。她找遍了整個市場,終於挑到了兩隻肥嫩的母雞,然後準備回家繼續實驗她的新菜式。出了市場,她和鐵玉香都餓了,便隨便找了一家早點攤坐了下來。
熱氣騰騰的鮮蝦粥才剛剛端上桌,越越還沒開始動勺,一陣小孩的啼哭聲就從街的對麵傳來。她好奇地抬頭瞧了一眼,隻見對麵那家的門緊閉著,小孩的哭聲是從門裏傳來的,聽著竟有點耳熟。她開玩笑地對鐵玉香說道:“我咋聽著像我小侄兒的聲音呢?”
鐵玉香喝著蝦粥道:“那位小公子這會兒怕還在夢裏呢!怎麼可能跑到這兒來呢?”
“那倒是啊……”
越越話還沒說完,這攤點的老板娘便在旁邊說了一句:“真是奇了個怪了!他家咋會有小孩在哭?”
“咋不會呢?他家沒小孩的?”越越隨口問了一句。
老板娘搖頭道:“沒有,就夫妻兩個,從外地新來的。那女的說他們的兒子在逃難的半路上就已經夭折了。”
“可能是他家親戚的吧?”
“他家在城裏就沒親戚。壞了,該不會是哪裏偷來的孩子吧?我看那兩口子整天不出門兒的,有點古裏古怪,該不會是那種專門順別人家小孩去買的人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