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越從案板上跳了下來，徑直朝那婦人走去。那婦人昂著頭，一副不害怕越越的樣子挑釁道：“怎麼？你還想當著所有人的麵兒揍我啊？你揍啊，你揍啊，你隻要揍了就別想好過，這寶慶城是有王法的！”
越越鄙夷一笑，晃了晃手裏的那隻木錘子：“我揍你幹啥啊？我還想留著你回去報信呢！說說吧，今兒打算咋鬧啊？是想把我抬進衙門還是想把我這鋪子砸了？銀子你們收夠沒收夠？別出了幾身汗，賺的那點銀子還不夠買澡豆和汗巾的！”
那婦人繼續狡辯道：“我都說了我們不是誰派來的，是我們自個要來找你們yào shuō fǎ的，你這人怎麼還這麼說啊？是不是想賴賬？想賴賬你就明說！”
“各位，各位，”越越轉身向鋪外那些圍觀的人說道，“大家都該知道我們這鹽鋪子開了沒多久，也該知道在我們家賣鹽之前都是誰家在賣鹽。賣鹽可是個十分賺錢的活兒，誰家不想爭著做這買賣呢？這好買賣被我們家占去了，從前那家眼紅不眼紅呢？而且你們大概都聽說了吧？我們家那拾悅居要關張了。為啥呢？因為有些缺心眼的聯手起來斷了我們拾悅居的貨，讓我們拾悅居沒法開下去，你們說到底是誰良心給狗吃了？”
圍觀的人都鬧嗡嗡地議論開了。越越又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們家才剛剛在寶慶城立足，買賣也才剛剛上道，有人妒忌是難免的。像這種來鬧鋪子的我早就料到了，誰家門口不會來這麼一兩出呢？可是話有說回來，你們買了我們家鹽這麼久，摸著良心說有毛病沒毛病？我們可是衙門指定的官鹽買賣戶，敢買那種次等鹽嗎？那不是自個找死嗎？你們各位說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說罷，她又回頭對那鬧事的婦人不屑地笑了笑：“沒事兒，你繼續鬧，繼續演，不過癮的話我再叫人給你搭一戲台子。你要一個人演不盡興，我上外麵請一戲班子陪著你演。今兒演不夠，明兒你繼續演，總之你愛演多久你就演多久，我隻當你給我家鹽鋪子做宣傳了。還愣著幹啥呢？一哭二鬧三上吊，開始呀！”
那婦人倒被越越這三言兩語整尷尬了。她漲紅了臉，喘了幾口粗氣，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該拿什麼撒氣了。越越漫不經心地看著她的“表演”，大聲地吩咐米和尚道：“米和尚，回頭派兩個人盯著他們，看他們到底家住在哪裏，又都是些幹啥的。要真是那種專門收錢鬧事的，也不用跟他們客氣了，直接綁了送衙門去好了。他們不是說了嗎？寶慶城是有王法的。遇上這種賺昧心錢的人，我想縣大人應該是不會手軟的。哎，大姑，沒後茬了嗎？全寶慶城的人都等著看呢，你接著演啊！”
“你們這鋪子早晚倒閉！”隨便地咒了這麼一句，那婦人氣哼哼地走了。她一走，那三個男人也跟著走了。
這時候，其中一個圍觀群眾衝越越說道：“內掌櫃的，您眼神真利索！一眼就瞧出她是幹那種行當的，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