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柴火,到時候戴著免得把手給凍壞了。”

眼下還沒到冷的時候,但是到底還是未雨綢繆的好。

“給我做的?”李桓見到她手裏那雙略顯得粗糙的手套,麵上露出喜意。

“是啊。”賀內幹走的時候打了不少的兔子,再加上之後她也學著打了幾隻,雖然她做不到不傷半點皮毛,不過隻要實用就好,至於好看不好看,那就是後麵的事情了。

“你試試看,我是照著我的手放大了一些做的。”賀霖說道。

李桓將那隻手套套在自己的手上,點了點頭,“很合適。”

“你長得快,怕戴不了多久。”賀霖道。男孩子在十多歲的時候長得最快的了,不知道這雙手套能戴多久。

如今家裏的主要勞動力都在外麵,他們這些從草原上遷徙過來的人,不會種田,家裏的牲畜也不多,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賀霖有時候恨不得把一粒米能煮成一鍋粥了。

隻有當家才知道柴米貴。

“沒關係,隻要是你做的,我都會一直收著。”李桓道。

外麵傳來聲響,李桓轉頭一看,正好是那個鮮卑少年提著水回來。果然少年的力氣是要比賀霖大上不少,至少他能一手一桶水,她是抬一桶水都快撲街。

少年轉頭見著小美人從屋內出來,滿麵紅暈,他見著也是滿心歡喜。

“真是謝謝你了。”賀霖連續說了好幾聲謝。

李桓跟著她出來,一聲不吭,烏黑的眼睛覷著那個少年,眼睛烏的讓人心生涼意。

少年莫名的背脊升起一股寒意。

他抬頭看看這陰沉沉的天,好似今天冷的格外厲害些了。

少年有意再和賀霖說上幾句,但是旁邊站在一個無法無視的李桓,尤其李桓一雙眼睛和野狼一樣幽幽盯著他的時候。他伸手搓了搓手臂和賀霖說下回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盡管找他。

不過等他走了之後,李桓盯著他的背影消失,陰測測的來了一句,“沒有下回了。”

賀霖:“……”

最近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青春期快來了?

“對了,待會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姑姑。”她說道。

賀昭如今懷孕五個月了,大著肚子,算算時間或許要在冬日或者是初春就要生了。她到時候還要幫忙找個接生婦,嬰兒穿用的衣物原本就有舊的。嬰兒衣物如果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反倒是舊的好用些,因為布料被磨得柔和了,對嬰兒的皮膚更好了。

“嗯,”他點點頭。

她到屋內和崔氏說了一下,就出來和李桓出去。出去之後,崔氏從屋內將門栓好。

“舅母很謹慎。”李桓聽到門內傳來的聲音說道。

“不謹慎不行。”賀霖苦笑一聲。而後和李桓走遠了。

他們走之後,有個人鬼鬼祟祟走過來,前去推賀霖家的門,自然是從裏麵被鎖死了。至於圍牆上,當初賀霖就擔心家裏遭賊,自己去拿著那些木頭削成尖尖的木刺插在圍牆頂上。誰敢來,戳一個透心涼。

“小賤胚子,竟然還真是鎖死了的!”那人推了幾回沒推開,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恨恨低聲罵了一聲。

賀昭的狀態並不是很好,懷孕的孕婦格外需要營養,但是如今能吃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熱粥已經是十分奢侈了,肉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她看完之後回來捂著肚子咕嚕嚕的簡直是不能再煎熬。

次奴看著姊姊在灶台間忙活,抱著柱子在那裏眼巴巴瞧著。

等到端上來是野菜粥的時候,小家夥一下子焉下去了.

天氣漸漸冷下來,這裏也不是什麼物產豐富的地方,就是出去找野菜,也要費賀霖好大的功夫。

不知道要怎麼才能熬過這個冬天呢。賀霖想道。

第20章 窟窿

果然不出賀霖所料,這個在並州的第一個冬天還是比較難過,往年在懷朔鎮的時候,靠著自家圈養的那些牛羊也能撐過去。他們在並州可沒有懷朔鎮那麼豐厚的財產,甚至有田地荒蕪在那裏,家裏連個勞動力都出不出來。

別說耕田的牛了,她們家沒有一個會種田的。賀霖之前在草原上過的就是類似遊牧民族的生活,除了她不會真的和茹茹人一樣,時不時換個地方居住。至於種田她兩輩子了都沒摸到過犁。

崔氏更是一樣。

這倒也罷了,半年來,有些狂蜂浪蝶時不時上門,打著她或者是崔氏的主意。崔氏不會真的出來斥責那些人,她要是走出來,會引來更大的麻煩。而賀霖完全沒有這個顧慮,她本來就是鮮卑人家的女兒,那些什麼框框條條對她完全沒有拘束,她立即操起食刀照著那些狂徒頭上砍去。

她生來眉清目秀,骨架也嬌小,看起來並不是多粗糙的模樣,但是沉重的菜刀在她手裏偏偏舞的虎虎生風,差點就沒把一個登徒子的手指給剁掉。

“再敢來小心下次直接砍了你腦袋!”她拎著菜刀站在門口破口大罵。

等把人給轟走,關上門,賀霖握著食刀的手都在發抖。她靠在門板上,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會可沒有警察,更沒有派出所,胡人管治下,走的都是物競天擇的路子,那些個小吏們才沒有心情去管這等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