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騷擾,隻有把臉皮一扒,操起菜刀和人拚命。

至於所謂教養?那個不能當飯吃,這年頭除非是真正有家仆部曲護著的貴女,不然那身嬌養在這世道裏就是個笑話。

她可從來不把崔氏的那一套當做聖旨看,崔氏也護不了她什麼,相反還需要她來保護一大家子。

“姊姊,我餓了。”次奴看著賀霖拎著一把菜刀站在門口,一點都不害怕跑過去說道。

“甚麼時候才能有吃的呢?”次奴仰著頭眼巴巴的瞧著賀霖。

“待會就做。”賀霖答道,並州的冬日冷的厲害,比起懷朔鎮也好不到哪裏去,野外莫說野菜估計,樹枝都被凍的隻要伸手一掰就能輕輕掰斷。樹都這樣了,更何況野菜之類的呢?

野菜豐富的時節是要在仲春後了。

“姊姊……”次奴揉著咕咕叫的肚子,“次奴夢見家裏有肉吃了。”

冬日裏沒有時令蔬菜可以吃,那就隻有吃肉了。

“……”賀霖聽著弟弟說起個肉字,自己都在吞口水。“過幾天,姊姊去看能不能抓一隻兔子回來。”

話是這麼說,但是冬日裏的兔子輕易不出來,還不如那天看看能不能去摸幾條魚回來開葷。

“次奴,進來吧。”崔氏站在門口說道,她的麵色也是不太好,最近常常有些心懷叵測的人在家門口晃悠,雖然圍牆上麵的木刺又多了一圈,但是崔氏到底還是不能安然入睡,她眼下有一層青色,臉上氣色也不好。

賀霖在外頭掄起菜刀罵人的事情,崔氏在屋裏麵也不可能半點都不知道。她望著麵目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女兒,她垂下頭來。

對付這種流氓,倒是她這種世家女更加沒有辦法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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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霖把弟弟推進房門,外頭冷的很,即使賀內幹留下來的布匹和麻絮做了足夠的冬衣,但是小孩子到底還是身體弱些,要是有個感冒頭痛的,弄個不好,人就沒了。

她看著弟弟不情不願的嘟著嘴進去,伸手將落在耳畔的碎發給順到耳後去。鑽進廚房裏生活燒水準備一天兩餐的頭一頓了。

今日的飯食仍然還是野菜粥,甚至都還是比較稀的,放根木箸插在裏頭都能立即倒下去。

吃完一頓,崔氏依舊沉默著將兒子抱過去想要教他字。賀霖走開,她現在也不怎麼能夠學得進,肚子餓的發昏,就差一頭栽倒了,再怎麼學也是學不進去,白白浪費時間罷了。

並州的冬日裏冷的厲害,當天夜裏就紛紛揚揚的下起了大雪。

南方下雪如同春柳飄絮,北方紛紛似撒鹽,不過若是暖爐在手,身披狐裘,觀賞雪景倒也是個風雅的事情。

不過在賀霖看來,下雪簡直是要了卿命。她蜷縮在褥子上,偷偷的朝手心裏哈了一口氣,搓了搓手,暖了暖。她心裏盼著這冬天趕快過去。

這雪紛紛揚揚的下了幾天,堆起來都能把人給埋了。

賀霖苦中作樂,幹脆把雪給抱回來,搓搓腳,傳說能夠治療預防凍瘡。正好,水缸裏的水都結冰了,那些雪也能用得上。

到底是在懷朔接受過十二年的風雪,怎麼對付冬天她已經有自己的一套。

終於天氣放晴了,她將牆頭那些木刺都給掃出來,免得讓人有可趁之機,自己拎起比較簡陋的工具,吩咐好弟弟看家,拿好父親留下來的匕首,她便出來了。

出門沒走多久,她愕然發現李桓也站在門外,李桓穿的十分臃腫,脖子上圍了一圈皮毛。

“阿惠兒?”她望見李桓有些愕然。

“你要去捕魚?”李桓看著她手上的工具說道。

“是啊,再不弄些可以吃的回來,那就真的要被餓死了。”賀霖笑著說道,她呼出一口白霧。

“我也去,家家快生了,不多吃點不行。”李桓笑道。

兩人從小就是一起,這次也不例外。

賀霖點了點頭,道路上已經多了幾行嘿嘿的腳印,順著腳印走下去,比較節省力氣,在雪地裏行走,一腳下去雪都能埋到膝蓋那裏,自然還是走在前人的腳步上省力的多。

“來,我牽著你。”李桓見她走的還是有些吃力,轉過身來摘下兔皮手套伸出手。

“嗯。”賀霖將手放在他手心裏。

兩人這樣走到河邊,河麵上已經起了一層的冰,幾個人站在冰麵上,靠近點都能聽到他們正在說些什麼。

當走進了,那些人一抬頭,賀霖看清楚他們的臉,瞬間就呆住,其中有兩三個正好就是打她和崔氏的主意,甚至還幾次上門騷擾的。

那人看見她,調*戲道,“喲,小娘子出來了,”他瞟了眼賀霖手上拎著的工具,臉上笑得更加痞了,“今日沒有帶食刀吧?待會我拿著幾條魚到你家給你和你家家吃一吃怎麼樣?”

頓時冰麵上起哄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