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兒子從小到大就沒讓他順心過,小時候就一張嘴皮子知道和兄兄頂嘴,怎麼打都打不過來。

偏偏還是打了事後兒子照樣和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做自己的事情。沒把李諢給氣死已經算是好的了。

“兒知道了,兄兄。”李桓點頭。

“這一回,我將你阿舅也是你嶽父留在洛陽裏,好歹是給你個幫手。”李諢說道。

“多謝兄兄。”

賀霖在一旁看著這兩父子一來一往的說話,兩個人都是冷冰冰的,父子的感覺不太多,李桓麵上是恭謹,李諢說完了揮手讓他和賀霖坐到一張榻上。

見過了正經的婆母和公公,接下來的就是那一堆阿姨了。

賀霖當初不考慮李桓,除去兩人是表姐弟關係,血緣關係太近之外,李諢的那個亂糟糟的後院也是原因之一。

李諢說是隴西李氏,不過他的作風真心不太像世家。本來就是草原上長起來的人,裝也裝不來,所幸也就那樣了。

賀霖聽說李諢在發達之後,大肆將那些貴婦收攏過來給自己做妾,她也曾經見過幾個,但那會都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嫁進來,她隻覺得李諢這個愛好也太獵奇了。

妾侍沒有資格上堂,隻能在庭院裏麵站著。

賀霖聽說過南朝的嫡庶相處非常好,妾侍能夠代替主母管家,嫡出庶出一個待遇,一家子其樂融融的。但在北朝完全就不是南朝的那個樣子,嫡庶相當分明,這會兒罵人罵的最狠的就是罵那個人的母親非妻是妾,對方是個庶出的。

在此種環境之下,妾侍們想和南朝妾侍那般,幾乎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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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幾個婦人侍立著,對上麵的主人行禮。

為首的那個一個姿容靚麗,賀霖猜測那個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前皇後大步六孤氏了。

這個前皇後的堂妹還是廢皇後,賀霖想著那個廢皇後如今還在一家佛寺裏做尼姑,如今後宮那個烏煙瘴氣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幸運了。

“那些都是庶母,算起來娜古也該叫一聲阿姨。”李諢在侄女兼兒媳迷啊年說起這個,麵上有些不好意思。

賀內幹這麼多年,後院裏倒是幹淨的很,主母持家,下麵也沒有讓人頭疼的妾侍,子女們全部為嫡出。

不納妾,這個可是一個能夠掙的好名聲的事情。

可惜李諢是做不到了。

“是。”賀霖見著那麼幾個鶯鶯燕燕,尤其那個前皇後的姿態貌似還蠻高,要是這個阿姨然後生了孩子,恐怕自己頭一個要防備的就是她。

賀霖可從來不知道要怎麼通過宅鬥手段來對付小妾們,她聽說過的正妻對付小妾基本上都是要麼杖斃要麼發賣,再要麼送給丈夫同僚了。

而且回頭臭男人痛不欲生也沒辦法把妻子怎麼辦,其中還不乏大著肚子被發賣的妾。

可是這李諢家裏的妾,她不能讓賀昭也學著那些貴婦人這麼幹。

這裏頭不是前皇後就是前王妃,其中還有好幾個是漢人士族裏出來的。

真心難辦。

她掃過那些孩子們,賀昭有四子兩女,還有幾個是由乳母抱著的,多出來的那幾個是庶出的。

回想起出嫁前崔氏提過的,對於庶出的平常看待就好,不虧待不優待,基本上別人也沒有什麼話說。

這麼一大家子都見了個麵,賀霖就留在賀昭身邊服侍。

新婦服侍阿家天經地義。

李桓很舍不得她,離開的時候還依依不舍的望了他好幾眼。

等到兒子走了,賀昭就對著賀霖似是抱怨的笑罵幾句,“你瞧瞧阿惠兒,那副舍不得的樣子,還真的當我會把他心頭肉怎麼樣?”

賀霖給賀昭奉上一杯溫熱的蜜水,輕聲細語,姿態放的夠低,“怎麼可能呢,他一定是擔心阿家。畢竟這些時日來阿家為了他也費了不少的心思。”

這話說出口之後,賀昭的麵上緩和了些。

“要是他念著就好了。當年在懷朔鎮的時候,兩家的男人都跟著什麼陸將軍去洛陽,說是到了洛陽有金銀財寶還有美女,一個個的和入了迷障一樣,”賀昭坐在榻上回憶起往昔,口氣裏還帶著一絲悵惘,“那會日子多難過啊,前頭有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打過來的茹茹人,家裏頭沒了男人,那些放牧都需要我們女人來。等到他們回來了,以為這日子會好過了,誰知道這一路上擔心受怕的,還被兵追殺。”

想到當初的驚心動魄,賀昭歎了一口氣,“阿惠兒都差點被他兄兄給殺了,要不是你兄兄攔著……”

“當初那事情,想必是哪裏有誤會吧。”賀霖也是記得當初李桓差點被李諢給射死的事情,事後李桓也生了一場病。

賀昭聽著,笑了笑,“到了並州,吃了上頓還不知道下頓在哪裏呢。孩子生下來也不知道能不能養活的了。”

當初的日子太過艱辛,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