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那雙水光瀲灩的眼睛斜睨著她,活似受了什麼委屈似的。
“不過是隨口一誇,你至於麼!”賀霖被李桓的好妒弄的發笑,別人是婦人好妒,到了她這裏,李桓活脫脫一個妒夫。
“不好。”他搖了搖頭,“我在外頭和你阿舅辛辛苦苦的商議政事,你倒是和佛狸說笑!”
賀霖的那兩個舅舅到底還是有幾分本事的,當年走了賀內幹的路子到了李桓的麵前,走到如今的地步。
李桓治國的方針,賀霖也看出來了,他要漢人給他治理內政,鮮卑人就出去給他打仗,兩方各選自己最擅長的。
鮮卑人在李桓看來其實就是一群武夫,沒有多少太大的頭腦,那些要事他也是和漢人臣屬商量的多,賀霖還沒聽過他像提拔崔岷那樣提拔一個鮮卑人或者是其他的胡人。
“那還不是你的分內事?”賀霖說道,“佛狸去了晉陽好幾個月,現在才回來,和他說幾句話難道不是應該的,上回步落稽來圍著我叫家家,你也不是沒生氣?”
九郎就是在認人的時候,而且也想要母愛,偏偏就賀霖對他安撫,並不像乳母那樣,於是就追著賀霖喊家家了,不管乳母私底下怎麼糾正都沒用。
“那哪裏能是一樣的?”李桓瞪眼道,結果這一瞪眼他又軟了下來,趴在她的腿上。
“佛狸到底是男子,和他說些容貌的事情有甚好處?”李桓頭枕在她的腿上。
“你每日裏出去恨不得把銅鏡給照出一朵花來。”賀霖聽到李桓說起這事,毫不猶豫的揭他的短。
“……”李桓抬眼風騷的給她一個‘你好討厭啦’的眼神,看得賀霖渾身上下都要起雞皮疙瘩。
“你穿的這個幹什麼?”賀霖伸手扯了扯他身上的紗衣,一個大男人穿這個,還裏頭光溜溜的就套了個和背心一樣的裲襠,她不知道要拿什麼表情來麵對。
其實以前她覺得美男子頭上盤髻,內穿曲裾外套紗衣的那種很不錯,李桓美貌到妖冶的地步,她也不是沒起過拿那些秦漢衣飾來打扮李桓的心。想一想高冠博帶的美男子,她都忍不住悸動起來。
可惜李桓倒是對那些老古董很是抵抗,說那些衣服就是南朝的士人都不會穿,東躲西躲的,看著她都沒興致了。
“天熱,”李桓老實說道,“眼下不少人都這樣穿。”
男人穿的比女人還風騷,這到底是叫怎麼一回事……
賀霖瞧著他衣襟下的白皙肌膚,好一陣無語。
“你還不如光著膀子算了。”他這樣莫名的讓她有一種在寵幸愛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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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看我光著?”李桓瞧著似乎又有些蕩漾起來了。
“……”賀霖突然有些心情複雜,“方才你和阿舅他們議事的時候該不會也是這麼一身的去了吧?”
她記得一開始李桓是在前麵和崔岷他們說事情的。
“是啊。”李桓笑道。
“……”
“而且他們穿的和我差不多一樣。”天氣這麼熱,雖然已經不是最熱的八月,但真的把一套衣冠全部穿戴整齊,恐怕出來這一趟,哪怕備有冰塊,也少不了汗如雨下。
反正都是相熟了的人,這種事情上通情達理一下也沒什麼不好。
賀霖聽了李桓的話,默默的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崔岷和崔武長成什麼樣子她也知道,她這兩個舅舅年輕的時候如果可以若是貌美如婦人的話,現在勉勉強強算是相貌端正的大叔?
外穿紗衣內套背心的大叔……
賀霖一時沒忍住立刻哈哈大笑出來。
這還真的不是一般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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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諢最近不太好,是真的不太好,最近他總是有些畏寒,炎炎夏日,室內自然是會擺起冰塊來,但是他卻隱隱約約覺得室內過於涼了,聽力也比較以往有所下降。
李諢是懷朔鎮上軍戶出身,在戰場上活下來的人就沒有一個不耳聰目明的,他這會察覺到自己聽力沒有以往那般靈敏,心下疑惑之餘召來了醫官。
醫官醫術高超,給李諢診脈之後,他垂下頭猶豫了很久。
“怎麼了?”李諢看著醫官那模樣蹙眉說道。
“大王……”醫官麵上有些猶豫,過了一會李諢的麵色變得有些不耐煩起來,他才說道,“大王腎陽虛……腎氣化生不足。”
話說到這裏,李諢也知道醫官想要說什麼了。
“……”李諢躺在榻上突然不知道要怎麼說,這醫官裏頭話語的意思是他虛了!
李諢好色,這不是什麼秘密,他自己也不壓製自己去采擷美色,但在這種事情上他從不過度,相當有節製的。
這會可好,虛了。
就算醫官不說,他也知道自己是怎麼虛的。
“開方子吧。”李諢闔上雙眼說道。
“唯唯。”醫官領命,方子自然是開的出來的,而且不管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