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同母所出的兄弟有好幾個,也並不十分看重和這個小弟弟的姐弟情。
“阿嫂……”皇後還想再問,“兄兄……”
“啊!”九郎拍手起來,“那個屏風好漂亮哦!家家,我們去看我們去看嘛!”
“家家?”皇後有些驚訝的看向賀霖。
賀霖此刻也是有些不好意思,“這孩子剛剛才能把話說順溜,逮著誰就叫。”
“……”皇後聞言,頗有些不喜。
“那裏有大馬!還有胡人,家家,那個是給我們牽馬的雜胡嗎?”孩子才不管皇後有些不虞的臉色,指著那邊的屏風開心問道。
“好了,好了,九郎……”賀霖試圖讓九郎安靜下來,“阿嫂和皇後還有話要說呢。”
“帶著郎君去看看屏風。”對著孩子這種吵鬧的生物,皇後顯然沒有多少經驗,哪怕她名下已經有了幾個皇子,但都沒怎麼見過麵。
皇後讓兩個小宮人帶著他去看,結果剛剛到了那裏,小孩子又是一陣哭鬧,“我要吃奶……”
賀霖聽著那邊的小孩哭鬧聲,望見皇後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
她連忙告罪,“都是我看管不嚴,讓九郎……”
“這和大嫂有甚麼關係?”皇後擺擺手,“我都好久沒有見過兄兄了。”
“等到大王回洛陽覲見天子,皇後自然能夠見到大王了。”賀霖道。
皇後看著賀霖露出一絲笑容,“正是。”
李桓這一去就是三個月,等到他想起要回洛陽的時候,洛陽裏頭大雪都下了好幾場了。
李桓不是沒有幾個月呆在晉陽的先例,他在洛陽都已經布置好,即使人不在,也能夠保證政事的正常運轉。
賀霖聽說李桓回來,立刻就親自迎接。
她讓人打開大門,自己穿著披風頂著風雪去那裏迎接他。
“世子妃,你怎麼親自來了!”趕車的蒼頭奴看見賀霖帶著幾個侍女走過來驚訝說道。
蒼頭奴的這句話才落,原本闔的緊緊的馬車車門立刻從裏麵就被打開。
一張俊美妖冶的臉就從車內伸出來,他看到那個趕來的身影的時候,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來,不過驚喜隻是一閃而過,當寒風吹到麵上,帶起一陣疼痛,那抹驚喜就成了擔憂。
李桓徑自從車中出來,也不用車奴給他車凳,他自己跳了下來,大步就向她走過去。
走到賀霖麵前,看著落在她眉毛眼睫上的雪花,他噴出一口白霧來,“你怎麼出來了。”
還沒等她開口說話,當著一眾人的麵,他把人打橫抱起來,大步就往裏頭走。
賀霖突然那麼一下被他抱起來,嚇得立刻伸手抓住他的袍子。
她定睛一看,發現這次李桓身上穿著的並不是以往他愛穿的緋袍,而是顏色較淡的袍子。
這不符合李桓一向的騷包作風啊!
他就這麼抱著她往屋內走去,到了裏麵他把賀霖放在榻上,屏退左右侍女,自己湊到榻上放置的那個暖爐上。
“這一次回來,路上凍著沒有?”賀霖見著他暖了手,伸手摸了摸,他手是真的變暖之後,才開口問道。
“車內暖和的很,哪裏會凍著,而且我也沒有那麼不禁凍。”李桓笑了笑。
“這一次在晉陽可真夠忙的。”
“怎麼了?”賀霖隨口問了一句。
“還有怎麼,兄兄手下的那些將領還有兵,接手起來麻煩。”李桓狀似無意答道。
賀霖立刻抬起頭來,眸子中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
“大王他……”難道真的是被崔氏說中了,出事了?!
“雖然沒死,但也差不多了。”李桓點頭道,他坐到賀霖身邊,將晉陽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賀霖當然知道年紀大了的老男人經不起太多的折騰,但是聽李桓這麼一說還是忍不住捂住嘴。
“大王、大王就這麼被大蠕蠕公主給……”榨幹了?
李桓說起這個也是好笑,“正是。估計那個阿那帶庫用力過猛把自己的侄女婿給弄成這樣。”
這個侄女婿看起來還比阿那帶庫要大上幾歲呢。
“我這次把晉陽的事情處理好,便回到洛陽了,再不走,說不定阿那帶庫就要纏上我了。”李桓湊近了賀霖邀功似的說道。
“阿那帶庫纏你做甚麼?”賀霖聽到那個蠕蠕人立刻就警覺起來。
“阿那帶庫送嫁之前,蠕蠕可汗說要是見不到公主生個兒子,就別回到漠北草原,所以他才那麼熱衷的拉兄兄去公主那裏。”
“那和你又有什麼關係?”賀霖口氣都開始不善了。
“柔然國法,父死妻後母。”李桓說著,“估計他打算的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你敢!”賀霖以前在懷朔鎮也看過這種習俗,鮮卑人自己就是蠻夷,自然也一定程度上的保留著這個陋習,她在懷朔鎮還見過一戶鎮戶,因為哥哥死了,弟弟就娶了寡嫂。這種事情在鮮卑人看來很正常,完全不像漢人那樣過多指責。
但是這事情落到自己頭上,那感覺都不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