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侃見他們都反對,還是說道:“我最近身體不大舒服,喜歡一個人靜坐。如果諸位就是想出門遊玩,不如等秋天去虎丘看月如何?”
“誰等得了秋天?”江彬不高興了,“趁著時下六月天氣,正好出遊。道古,你別掃大家夥的興。”
王丘說道:“明日交給我,一定拉著他同去,不怕他不肯。話說老五你平日明明很識趣的,怎麼今日這般假道學?哦,你有什麼為難嗎?”
沈侃見他又要提未婚妻這茬,更加不悅,說道:“不是小弟不領諸位兄長盛情,實在是病體不耐坐船。罷了,諸兄請回吧,他日小弟自當備薄酒相邀,以為今日之興當麵致歉。”
眼見他執意不去,又站起來送客,眾人沒趣的紛紛站起來,告辭而出。
王丘聞訊趕來,整整一下午,又是說笑話又是講故事,費了這麼多力氣,穩指望能出去玩一回,不但有大魚大肉,還能親近美人妙姑娘,並且還準備待他們酒醉後,做沈侃的名頭,借幾十兩的銀子花花。
誰知沈侃執意不肯,分明是不願意幫自己,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是以他心裏恨得咬牙切齒。
當場帶著冷笑出來,沒走多遠,對另三人說道:“沈侃那小兔崽子太無禮了!咱們好意抬舉他,他反而不知香臭,竟趕咱們走!實話告訴你們,他在考場上的卷子都是家兄平日作的,他恬不知恥當成自己的本事!何況今日如此怠慢我,就是怠慢家兄一般,如此無禮如此可惡,我一定與他不會善罷甘休,不出出這口惡氣,不甘心。”
那三人趕緊相勸,鹿子貞說道:“王兄息怒。道古平日間待咱們極好,今日他是有病在身,又兼出去了一整天,心裏不免不耐煩,不是有意怠慢咱們的。”
江彬說道:“大家既然同窗好友,哪裏計較得許多?”
李霄也勸道:“他雖然少年老成,到底孩子心性,不會世故。王兄,你年紀最長,不要難為他才是。這樣吧,你好歹寬恕他一次,切勿記懷,我們三人現在就請你去吃酒,代道古賠個禮。”
怒氣難平的王丘越想越恨,說道:“我也不過是發發牢騷。行了,你們何苦幫他勸我?散了吧,都散了吧。”
王丘乃是王閣老的後人,家世煊赫,因父母死得早,王潛齋的大兄非常疼愛他,而潛齋先生又是吳中三賢,本身王丘在外頭也霸道慣了。
他們三人除了江彬外,李霄和鹿子貞年紀還小,向來怕他三分,現在被他沒好氣的趕人,當下不敢再說了,各自散去。
鹿子貞很善良,深知王丘睚眥必報,擔心他暗算沈侃,有心去提醒沈侃一聲,要他防備吧,又怕被王丘知道。
想了想,他回屋後,馬上準備了幾個菜和兩壺酒,當晚叫書童去請他們四位過來,到時大家夥一起幫沈侃給王丘賠個禮,也就完了。
哪知江彬公子哥脾氣發作,也氣惱沈侃掃興,不肯來。
沈侃本來也不耐煩和王丘一起吃酒,還是鹿子貞親自去告知,沈侃衝著鹿子貞,勉強來了。
大概是沈侃這些日子順風順水,結交裴知縣賀知府,被周學正非常器重,重新營業的波斯酒樓一改先前的青樓習氣,變得很高雅,營業額反倒更加蒸蒸日上,在蘇州也算混的如魚得水,即使常常提醒自己凡事要小心謹慎,可是時間一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