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1 / 3)

他開始玩弄黑虎,邊微笑邊眨巴著眼睛朝前鼓起雙唇,顯出一副特別和善的樣子。

“福民,你是一個信訪辦主任,這點小事怎麼還要蔚鎮長親自處理呀?”他繼續輕蔑地微笑著說。

這時黑虎發出了兩聲狂叫。

福民有些發窘,馬上就感覺到印汪話中有些讓他回味的東西。

福民繼續說他的故事。

福民任監察室主任,市紀委借用,印汪認為可能要調到市紀委任職。

一天,印汪打電話約福民吃飯,在電話中,福民有意推脫他的好意。印汪說:“我請你,你還不肯賞光?”

“今天確實沒有時間。”福民說道。

印汪回答:“你就是這個鳥脾氣不改,至今不也是跟我一樣嗎?霍書記跟你說話。”

霍書記接過電話:“是福民嗎?我是霍不住,今天就算我姓霍的請你,行不行?”

福民回答說:“書記去了,我還有什麼話。再忙也要來,我聽書記的。”

福民等了一會兒,給霍書記打電話:“霍書記,我可能要晚一會兒,我鄰居留名的兒子精神病發作,把給摩托車加的油潑到自己身上,燒死了,我要去安慰一下,請諒解。”

“如果是真的,我叫印汪科長就不等了。”霍書記說。

福民辦完了他要辦的事,匆匆趕到飯店。飯店的接待穿著唐裝,很有禮貌地躬著腰:“福科長請。”後麵幾個穿著大紅袍子的老人也拿著兩個撥浪鼓,嘴裏露出金牙,伸手跟福民握手並招呼說:“老福呀,在這裏真難得見上你一回。不要不開竅,我們在這裏見得多啦。人過分講規矩自己就吃苦,像你這樣的人太實在,跟不上形勢了。”

福民聽著他們的話,心裏說:“狗屁胡話,難道大吃大喝搞腐敗也要與時俱進?”

福民不太願意看這號人的表演,他補上一句:“老人家你們也難呀,胡子眉毛一大把,不去抱孫子,還要在這邊接客,也太難為你們了。”

福民的話有明顯的不滿和同情。

印汪作為臨界鎮機關的一位科長,用他的話說:他一生從來沒有愁過人不請他。沒人不怕他。隻有福民不為所動,他算服了。福民是臨界鎮的老人員了,霍書記常與他稱兄道弟的。“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福民常常要修正這句話,是“鐵打的江山流水的官”。

福民一到,霍書記以及三把手、五把手都站了起來,跟他這個排不上號的人招呼親熱,還特意把正位讓給他。

福民看到這種情況,連連招呼:“不敢當,不敢當,確實有事耽誤了。”

大家坐下後,叫霍書記開席。開席後大約十分鍾,福民老是注意桌上的同學、企管站儲站長,嚴肅地對他說:“豬肝你不能吃,酒你不能多喝,動物內髒少吃些。你再無度酗酒不要怪我。”語氣帶著嚴厲和強硬。

印汪說:“福民你這個脾氣就是不好,請你吃飯,又不是請你上課,我就不信這不能吃那不能吃。能喝半斤喝九兩,這樣的幹部要培養;能喝一斤喝八兩,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我們還圖什麼?該吃就吃,該喝就喝。現在我見識多了,上麵反腐敗,腐敗在前排,狗日的大夢喝酒。”

印汪似乎在說人世間別人都不懂的真諦一般,說著說著還哼起《紅燈記》插曲:臨行喝媽一碗酒……

福民嘲笑著搭上話:“你說的有道理?夢話連篇,人生總要相信科學。”

飯後,印汪帶大家去休閑中心。

南南酒家高六層,六樓是娛樂城,五樓是洗浴休閑中心,四樓是酒樓,三樓是火鍋城,二樓是大排檔,一樓是商城。各樓的最西麵都是大廳,從西向東依次等級包房、包廂,裝飾也頗有講究,真皮沙發和華麗的燈光在召喚著人們:請到這裏來。

福民蔑視這些五顏六色的燈光,用無限警惕的眼神示意企管站站長別鑽進套子,並用右手做出了不要上當的動作。

走進休閑中心的大廳,印汪在門口招呼企管站站長說:“福民也去包廂了,你在他的隔壁包廂。”

福民的包廂半遮半開著,企管站站長向走廊兩邊看了看,沒有人,便一頭鑽進了福民的包廂。一到包廂福民對他說:“這個王八蛋,你看他究竟要幹什麼。你別走,剛才有一個小姐泡茶,叫我不要出去。你不要出聲,把毛毯蓋上,你要為我作證。”

話還沒有說完,服務小姐敲門進來。包廂有好幾個座位,企管站站長用毛毯把自己隱蔽起來,大氣不敢出。

福民問小姐,進包廂你們這裏怎麼服務?小姐答道:先生你願意怎麼服務就怎麼服務。說著那小姐聳起兩個高高的乳房向他靠近,他一時不知所措,指責道:想幹什麼?

“你不願意就算了。你這個人怎麼就一點不懂,還是裝蒜啊?”小姐說,“不就是那個嘛。”小姐說著脫下外衣。

福民大聲喊道:“老同學出來!”

企管站站長連忙把身上的毛毯掀掉:“福民你幹什麼?”

小姐不好意思地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