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愛的春兒了,我心裏一酸,看向綠兒,“春兒這丫頭沒給妹妹添麻煩吧?”

綠兒轉身看了春兒一眼,嘴角閃過一抹冷笑,旋即恢複了常態,回道,“春兒怎麼會給我添麻煩呢,我疼她都還來不及呢。”

我輕笑出聲,端起茶喝了起來,眼角狀似無意的掃向春兒,她的臉色更加蒼白了,滿臉的淒涼絕望,直直的看向我,我心裏越發的難過了,看向她寬慰的一笑。

綠兒喝了口茶,問道,“姐姐,這幾日是怎麼了?”

我心裏一笑,果然她還是問出來了,看來她是真的有些急了。

“什麼怎麼樣了?姐姐不知道妹妹在說什麼。”

“姐姐不必逗綠兒了,這些日子姐姐出場都是戴著薄紗出來的,為什麼要這樣呢?是不是姐姐出了什麼事?”

我慢慢飲了一口茶,看向綠兒,“妹妹你多慮了,姐姐什麼事都沒有,隻是近日染了風寒,你在,姐姐在房裏也是這樣妝扮,而且連披風都穿上了,嗬。”

綠兒嘴角閃過一抹嘲諷的冷笑,站起身來,“既然姐姐是害了風寒,那綠兒就不打擾了,姐姐的身體,就自己小心珍重吧。”

“好的,姐姐就不送了,希望妹妹這一路上多加小心,這路,不好走呢。”

綠兒身形微微一晃,“謝謝姐姐的提醒,綠兒一定會記得,步步小心的。”說完轉身向外麵走去。

春兒深深的看向我,眼圈紅了起來,“姑娘。”剛一說完,眼淚便流了出來。

我心裏疼了起來,春兒的臉色很是蒼白,頭發有些淩亂,看起來,定是受了些日子的委屈,想到此,我緊緊的握住拳頭,一臉的決絕。

“春兒。”綠兒在院裏不耐煩的收了一聲。

“嗯,在。”春兒怯怯的答話,一邊說一邊依依不舍的看向我,轉身向外走去。

“你還死賴在這裏不走做什麼?難不成我要叫人用轎子把你抬過去。”

“春兒不敢。”

“不敢,我看你是很敢呢,恐怕也很想吧。”

……

隱約中,吵鬧聲越來越遠了,我的心像是被重重的撕開一個口子般,一陣陣寒涼撲了過來。

春兒,記著我的話,要忍耐。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回來這個院子,像以前那樣,聽你時不時大驚小怪的話,和孩子氣的天真的笑臉。

我恨恨的咬緊牙,看向空空如也的院子,心裏越發的堅決起來。

“小姐。”桃兒不知道什麼時侯走了進來。

“有什麼事嗎?”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道。

“小姐怎麼又披上了披風,莫不是真的染了風寒。”桃兒一臉焦急的看向我。

我冷冷一笑,“做戲要做全套,我越是這樣妝扮,她就越是深信我的頭已經是見不得人了,又想著拚命掩飾,這一來,她所有的疑慮都會消失了,我們就隻管等著看好戲吧。”

桃兒還是有些疑惑,不過終是沒有再問出來,站在我身邊淡淡的一笑,幫我揉捏起來。

“綠兒,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了,哼。”說著,我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眼神越發的冰冷起來。

巧出擊艱險解困 一

這幾日,我頭上披的紗越來越厚重了,顏色也越來越深了。

每次上場,桃兒隻給我的腮邊染上淡淡的胭脂,淺淺的,衣衫上的束腰緊緊的收起,長長的披帛和頭紗垂在地上,緊緊的包裹著我,顯得很是嬌弱無力。

桃兒也開始每次都伴著我上場,我在台上舞,她在後麵等著我,一曲舞完,她便急急的攙了我離開胭香樓,滿臉的關切,慢慢的,胭香玉院起一些議論,有的說我是得了什麼疑難之症了,累不得……各種議論傳了出來,雖然都是竊竊的流傳著,不過我還是聽到了一些,心底一絲笑意升起,看來,離我的計劃,是越來越近了。

終於又到了我們三人一直上場的日子了,這一日,我穿了一件白色鴛鴦錦宮紗衫子,袖口領口處縫著一圈細密的小珍珠,晶瑩剔透,下麵配了一件拖尾長裙,同樣的雪白,裙上縫著幾朵精致的紅絹梅花,很是醒目豔麗,腳上穿了一雙紅色的宮錦繡鞋,金黃的穗子,像是一個不小心跌落到凡間的梅花仙子般,白的潔淨,紅的耀眼。

我對著銅鏡,上下打量著這身妝扮,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麵上,桃兒用花粉淬汁,在我的額中心點了一顆鮮紅的胭脂痣,腮上抹了淡淡的水紅色胭脂,一時間,整個人立刻嬌俏起來,略一沉思,我拿起一根翡翠玉釵遞給桃兒,緩緩出聲,“用這根釵子,把我的頭發都挽起來束上。”

桃兒身形一晃,“這個,不就是她的那根釵嗎?為什麼小姐還要戴這根釵?”

我淺淺一笑,“你再仔細看一下。”

桃兒疑惑的拿起釵子,仔細的看了一番,恍然大悟,“這是枝仿的,她那隻因要淬藥汁進去,發釵上是有細細的紋路的,這根卻是完好的。”

我端起茶輕輕的吹了一下,喝了一口,笑著點點頭。

“小姐是想拿這根釵引她出來?”

“不用我引,她今日也是會出來的,這個難得的好日子,她怎麼會放過呢,這根釵,不過是個藥引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