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胸口的鐵甲裏掏出一張白手絹,猛地朝風歸影處扔去。雪色綢緞包裹著的金蕊紫荊碎片落在風歸影身上,又散落在血跡斑斑的地上。這枚金質的花朵已經全然破碎了,就是風歸影把它壓在腳底的時候使勁一挪,將之徹底踩成了碎片。
“如果不是它,你早就死了!”陵香跌跌撞撞地走到大旗下,扶著旗杆顫抖著笑了起來,“別犯傻了,風歸影。你以為那時候彤雲關失陷,你我被困於牛頭山,隻靠一個水雲遊,真的可以將你從淩國的圍剿中救出來?還是你以為單憑一個穿著寂國戰袍沒有任何軍官證明的湘廣陵,就足以救你於生死之間?真正救你的是那枚金質金蕊紫荊!是我把我的金蕊紫荊了,我把我這一輩子最珍視的東西當作籌碼交給他們了!”
說不出是悲是喜,也許已經無悲無喜,陵香一瞬間竟然斂了笑意,直直地凝視著風歸影。
“你以為飛龍湖那一夜,我一個人就可以在那麼短的時間殺掉六個綠狼再回來救你?不要忘了,那時候我正在發病。救你的人不是我,是白涅和黑曜,是你最痛恨最不屑的淩國人!沒有他們兩個,我早就死了,你也早死了!”
她又笑了起來,笑著笑著隻從腰間一抹,抹出一手殷紅。陵香笑了好一會兒,等笑夠了,方才緩緩把綁在戰靴上的解腕尖刀拔出來,倒退一步:“風大將軍還記得這把刀麼?這把刀曾經刺中過你,也曾經在牛頭山幫你割開創口把箭簇挖出來。你知道我為什麼總把這把刀戴在身上麼?”
風歸影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斂了笑意,聲音淡然:“這柄刀是我皇兄給我的。他讓我在事敗的時候,用這把刀了結自己。”
“我現在就可以了結自己。我從來不怕死,我隻是怕看到我在乎的人死……可是畫樓空死了,白涅也死了。”她回身一笑,“是你贏了。”
“以前支持我走這條路的,並不是仇恨。”風歸影壓低了聲音,“隻是現在……終究隻能是仇恨了。”
“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願望麼……以前支持我走下去的,不過是那個渺小的願望。”風歸影笑了起來,笑容清朗得像是秋天的雨後,帶了些影影綽綽難以察覺的悲戚,“其實我什麼都不想……我隻想和那個喚作硯雪的姑娘離開帝都,找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隱姓埋名,開一家專賣北疆糕餅的小店店……最想的是外頭亂雪暗香,屋內青梅煮酒,而我舒服地枕在她的大腿上,好好睡一覺。身邊琉璃那隻懶貓伏在案下,偶爾睜開眼,低聲的喵嗚。”
“以前會有人和我一起念想著的。”他斂了笑意,話語裏無悲無喜,“可這一切,現在隻有我一個人記得了。”
“是麼?支持你一路走來的,竟然是這麼無稽的一個念頭?”陵香扔下了手中的解腕尖刀,“真是可笑啊……風歸影,你真是可笑!”
她從胸口的鐵甲裏掏出一張白手絹,猛地朝風歸影處扔去。雪色綢緞包裹著的金蕊紫荊碎片落在風歸影身上,又散落在血跡斑斑的地上。這枚金質的花朵已經全然破碎了,就是風歸影把它壓在腳底的時候使勁一挪,將之徹底踩成了碎片。
“如果不是它,你早就死了!”陵香跌跌撞撞地走到大旗下,扶著旗杆顫抖著笑了起來,“別犯傻了,風歸影。你以為那時候彤雲關失陷,你我被困於牛頭山,隻靠一個水雲遊,真的可以將你從淩國的圍剿中救出來?還是你以為單憑一個穿著寂國戰袍沒有任何軍官證明的湘廣陵,就足以救你於生死之間?真正救你的是那枚金質金蕊紫荊!是我把我的金蕊紫荊了,我把我這一輩子最珍視的東西當作籌碼交給他們了!”
說不出是悲是喜,也許已經無悲無喜,陵香一瞬間竟然斂了笑意,直直地凝視著風歸影。
“你以為飛龍湖那一夜,我一個人就可以在那麼短的時間殺掉六個綠狼再回來救你?不要忘了,那時候我正在發病。救你的人不是我,是白涅和黑曜,是你最痛恨最不屑的淩國人!沒有他們兩個,我早就死了,你也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