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著想象他描述的情景,輕輕蹙起了眉,“會有那樣的一天嗎?”
“你不是為了這樣的一天,而來到我的身邊嗎?”
克麗雅渾身一僵,下意識轉向了溫潤俊朗的帝國皇子。淡金色的劉海下,蔚藍的眼睛流轉著笑意,那是掠過暮秋田野的春風,驅散陰鬱的陽光。
“我……”
他勾起她的下頜,溫柔啄吻。
過往埋藏心底的畫麵一一閃現在了她的眼前,那恣意無禮的少年、那棵娑羅樹、那被拋諸腦後的戲言……
手中的傘柄滑出了手,應聲落地。清冷的雨澆了下來,克麗雅隻覺酥|癢。
許久,他放開了她的嘴,圈在她細腰間的手卻並未收回。
“或者就像神諭,該來時誰也擋不下。”
克麗雅與他額頭相貼,幾不可聞地應了聲。明年,和他一起去看那池荷花吧。
作者有話要說:
☆、特別篇:望月之夜 一步之遙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曾經感受彼此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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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是平安夜。
天崩地裂的末日並未來臨,生活依舊。
放眼腳下華燈溢彩的城市,喧嘩忙碌,閃爍的聖誕裝飾平添了節日氣氛,他站在這裏,看著落地窗外繁華躍動的世界,宛如一個局外者。
歡樂的不眠夜裏,他早早上了床。
多虧醫生開的藥,他不必費力就睡著了。然而入睡隻是另一麵現實的開端。
“您的氣色很差,加繆先生。”老醫生拿出耳聽在他的胸口上移動。
他“嗯”了聲,“夢多。”
“做了噩夢?”
他搖搖頭,“不記得了。”
老醫生摘下耳聽,本在病曆上填寫著數據,聞言抬起了眼,“經常這樣嗎?”
他想了想,緩緩點頭。
老醫生沉吟,片刻,他轉過身,在包裏翻出了一張名片。
“如果有需要,您可以到上麵這個地址。”
他接過名片,有點哭笑不得,但還是向醫生表示了感謝。“我會的。”
這一晚,他又做了夢。
夢中,一把男聲在他耳邊模糊地說著什麼,重複的景色和人在眼前不停穿插交替,可他根本看不清。
第二天醒來,一頭汗濕。
“馬裏耶特·馮·加繆是嗎?”年輕女人看了看手中的病曆,抬頭確認道。
微弱的晨光中,凝望鏡前臉色蒼白的自己,馬裏耶特回到起居室,在茶幾上找到昨天收下的名片,按指示來到幾個街區外的心理診所。
他不認為自己有任何心理疾病,但說不定這裏的醫生能給到他幫助。
十一個月前,他在開羅西南郊的吉薩高地暈倒,被運回法國醫治,卻遲遲找不出昏迷的原因,直至57天18個小時後,他第一次睜開了眼。
“您身上沒有傷口,複建後健康良好,生活幾乎沒有受到影響。”
“我總是做同一個夢。”他說。
“人們或多或少都有過這樣的經驗。或者您可以表述得詳細些。”
“我不知道我具體夢到了什麼,可我感覺可能是對我很重要的東西。”
聽畢,女醫生翻了病曆的頭幾頁,眼睛回到氣質不凡的青年麵上:“這裏可沒記錄您失憶的報告。”
馬裏耶特不語。
女醫生笑了一笑:“好吧,我想我清楚老詹姆讓您來的用意了。”
他看著她,“我是不是要接受催眠?”
做好診斷紀錄,女人站起來走進了旁邊的房間,“催眠的用途的確廣泛,當然也包括喚醒記憶。可在本人缺乏線索提供的情況中,我會建議他自行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