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喝了下去,頓時咳嗆起來。
那漢子不禁又回頭瞧來,臉上似乎飛過一絲詫異之色。
韋宗方臉上一紅,連忙夾起一塊牛肉,塞到口中,一陣咀嚼,然後舉起大碗酒,又喝了
一口。
一大碗酒,隻喝三兩口,便自喝完,接著又倒了一碗,他邊吃邊喝,一會工夫,兩大碗
酒,全喝下肚去!
驀地裏隻覺一股淒涼之感,隨著酒意,襲上心頭!
父親、母親、仇人、身世……
第三碗堪堪喝了一口,不自覺猛然朝桌上重重一頓,口中幾乎要大喊出聲:“我到底是
誰?”
但他並沒喊出,因為這重重一頓,桌上響起“砰”的一聲,使他立時驚覺,自己喝酒失
態,心頭一窘,臉色更紅,但麵前一隻酒碗,已生生陷入桌麵有數分之多!
那漢子再次回頭瞧來,他瞧到嵌入桌麵的酒碗,也瞧到韋宗方眼中隱含的眼光,忽然嗬
嗬一笑,說道:“這位小哥,可有什麼心事,請過來同飲一杯如何?”
韋宗方對他原有幾分好感,紅著臉抱拳道:“小弟一時失態,兄台幸勿見怪。”一麵取
起酒碗,走到大漢桌上坐下,酒保跟著把桌上的東西,移了過去。
韋宗方道:“平水相逢,還沒請教兄台貴姓?”
那大漢笑了笑道:“在下丁之江,小哥你呢?”
韋宗方道:“小弟韋宗方,初走江湖,還望了兄多多指教。”
丁之江報出姓名,見他好像沒聽到過自己名字一般,連“久仰”也不說一聲,心想:
“瞧他倒真是個初出道的人?”
舉起酒碗,喝了一口,抹抹嘴道:“韋兄弟大概不善喝酒,來、來,少喝一點。”
韋宗方因他甚是豪邁,不覺更增了幾分好感,忙也舉碗喝了一口,才道:“小弟能夠結
交丁兄這樣的英雄人物,深感榮幸。”
兩人邊吃邊談,竟然談得十分投機,大有相見恨晚。
丁之江忽然目注韋宗方問道:“我看韋兄弟雖是初出江湖,似乎有什麼心事?”
韋宗方經他兩次問起,不禁神色一黯,道:“不瞞丁兄,小弟身懷大仇,至今連身世都
一無所悉,方才一時感觸,才驚動了丁兄。”
丁之江聽得甚是驚異,點點頭道:“這就難怪,韋兄弟酒人愁腸,發為悲憤了!”
說到這裏,忽然從懷中取出一支鐵筆,遞到韋宗方手上,鄭重的道:“你我一見如故,
此刻在下還有事去,不克多談,過了明午,韋兄弟持此筆到東橫街安遠鏢局找我。”
一麵招呼酒保,結算酒賬。
兩人相偕下樓,走出酒店,丁之江又道:“韋兄弟不要忘記,過了明午,在下在安遠縹
局等你。”
說完,拱拱手匆匆別去。
韋宗方見他殷殷相囑,詞意甚是懇切,心想:“這位丁兄為人豪邁,看去武功大非弱
手,能夠交上這樣一個朋友,也是好事。瞧他走得這般匆促,敢情有著急事,自己既無一定
去處,不如就在這裏耽上一天,過了明午,再去找他。
心中想著,就在大街上找到一家高升客棧走了進去,店夥一直把他領到後進上房落腳。
剛盥洗完畢,隻聽店夥又領著兩位客人進來。
聽稱呼,好像是兄妹兩人,男的很少說話,聲音冷傲,女子聲音卻似銀鈴一般,甚是嬌
脆。
他們兩個房間,就在自己隔壁。
韋宗方為人拘謹,自己隔壁住了一位姑娘,不便張望,這就輕輕掩上房門,倒了一盅
茶,坐在窗下慢慢喝著。
過了一會,外麵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奔近右房,隻聽店夥陪笑問道:“爺台可是武
當張大俠,外麵有人送拜貼來了。”
韋宗方聽到“武當”兩字,不由站起身來。隻聽右房那個冷傲聲音說道:“不錯,我就
是張君愷,你叫送貼的朋友進來好了。”
那店夥連聲應是,匆匆朝外走去。
隔壁房門砰然開處,女子聲音急急問道:“二哥,是誰送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