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在帽內的頭發,登時披散開來!
黑衣人口中一聲尖叫,身形閃動,一溜煙朝右首一片樹林中飛掠進去。
範叔寒一劍削去對方氈帽,耳中聽得尖叫之聲,不禁為之一怔。他沒想到黑衣人竟會是一個女子,既是女的,人家已經逃入林去,清夜,清林,自己就不好再追進去了。
一念及此,隻得循著來路回身就走。
方才他是銜尾追蹤,提氣疾掠,為的是要追上前麵的人,現在是回轉聽濤山莊,雖然還是一路疾行,但用不著奔掠如飛。而且心中也在一路盤算著,不知這黑衣人究竟是何來曆
以她一身武功而言,和自己也僅在伯仲之間,以二師兄、三師兄的功力,不可能會落在她手裏。尤其她一直矢口否認是她劫持了二師兄和三師兄,那麼會不會當真是自己追錯了人呢
他一路思索著,後悔自己方才沒有問問清楚,不,是自己太急躁,不容人家多說……
就在此時,忽然聽到一聲極輕弱的呻[yín],傳了過來,此刻夜雖不算太深,但這一路上,都是荒山野地,萬籟俱寂之際,這一聲呻[yín]入耳,雖然不響,卻也極為清晰。
範叔寒不覺停下步來,目光朝聲音來處注去,卻又不見人影,要待舉步,又覺得這聲呻[yín],不會太遠,此人若非生了重病,便是身負重傷,自己既然遇上了,豈可不顧而去。
正待向四處找尋,又聽又是一聲呻[yín]傳了過來。
方才隻是在經過之時,偶然聽到,現在他正在注意,聽來就更清楚了,那呻[yín]之聲,是從數丈外一片疏林下傳來,這就舉步走了過去。
疏林,樹木當然生得不密。範叔寒跨入這片疏朗朗的樹林,走了不過五六步,就看到一株樹下,蜷伏著一團人影,又是一聲低沉的呻[yín],從那人口中發出。
範叔寒走近過去,問道:“朋友……”
他隻說出兩個字,就感情形不對,這人的身形,看來極熟,心頭猛然一震,急忙一驚而至,目光注處,這蜷伏著的人,不是三師兄夏鴻暉還有誰來。急忙俯下`身去,把三師兄扶起,口中急急問道:“三師兄,你怎麼了。傷在那裏”
夏鴻暉臉色蒼白,雙目神光極疲,隻是張了張口,呻[yín]著用手指指胸口,似乎說不出話來。
範叔寒看得心膽欲裂,急道:“三師兄是中了賊人一掌,傷在胸口麼”
夏鴻暉點點頭,伸出一隻顫巍巍的右手,五指抓動,好象要拿什麼東西,突然間勾曲的五指朝外疾吐.撲的一聲,插入範叔寒胸口!
範叔寒隻覺胸口一陣劇痛,他總究為人機警,趁勢往後一仰,倒躍出去,驚怒道:“你不是三師兄。”
三師兄是形意門的人,自然不會使出如此陰毒的爪功來。
夏鴻暉一躍而起.獰笑道:“不管我是誰,今晚你是死定了。”縱身急撲過來。
範叔寒左手掩胸,隻覺鮮血從指縫中流出,顯然傷得極重,右手長劍直豎護胸,凜然道:“就算範某死定了,我也要先劈了你。”
喝聲出口,疾然一劍,劈了去。
這一劍他含憤出手,一道劍光有如匹練飛卷,勢道極為淩厲,但也因這一劍用力過猛。突覺胸口一陣劇痛,兩眼一黑砰然一聲,往前栽倒。
夏鴻暉看他劍勢淩厲,不覺後退了二步,此時突見範叔寒撲倒下去,不由獰笑道: “原來你已是強弩之末!”
右手掣出刀來,正待舉步劈下!
忽然刷的一聲,從斜刺裏飛出一條軟鞭,朝夏鴻暉橫腰掃到。
夏鴻暉一怔,慌忙躍開,大喝一聲道;“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