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三木想了一想,說道:“我也想不透這原因呢!”
彭幫主也自搖搖頭,三人一陣默然。
杜天林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一個人踱到一旁找了塊大石坐下來,兩手支頤
他一個人靜坐,思想逐漸集中,想起他第一次見到禪宗,總覺得他高大威猛,氣慨非凡,確是一派宗師之度。
突然他想起那日禪宗聽說金蛇幫主藝出海南,不由大驚失色,似乎口中喃喃說什麼海南星起,金光四落,並且大呼“是了是了”,看來那日他便有所領悟了。
一想到此,不由興奮地喊道:“不錯不錯—一”
穀三木與彭幫主正在沉思之中,聞聲不由奇道:“小兄弟,你想到什麼?”
杜天林不待他們說完,已自說道:“禪宗是受了神龍所騙,當初他並不知道有海南之人參與此事,但現下他心裏想必明白得很。”
當下杜天林將方才所思說了出來,並道:“當時禪宗曾道:‘海南星起,金光四落,果是絲毫不錯,若非西疆海南合起不分,金刀豈會一去難返?並謂:‘可惜老僧在二十年前不能領悟此言,以致空渡了二十載光陰,此乃天數,此乃天數啊……’由此看來,禪宗必是受人利用,而海南之人明知禪宗參與,他也不放手,必定是與神龍相約有何好處。”
金刀與彭幫主一時均無話可說,麵色顯得十分凝重。
神龍在二十年前布下的心計,直到今日終於為人拆穿,可見天網恢恢,真是疏而不漏了。
禪宗是受人利用的,可是到底為了什麼他會為神龍所利用呢?這恐怕就是二十年前鬧得腥風血雨,自己白白犧牲二十載寶貴光陰的真正關鍵所在吧。
金刀心裏默默地想著……
外麵天色更加黑了,穀三木望望另外二人,隻見他們都無言地坐在當地,似乎都在思索著什麼,漸漸的,思念又轉到另外一個領域。
他隻覺腦海中出現的是一片大的平原,那是阡陌縱橫的田地,綠色連接著大邊,白雲悠悠地浮動著。
隱約之間,他仿佛看見一個小農莊茅舍,裏麵住著一個老父,和一個幼子,兩人的麵貌在回憶中始終曆曆如在目前,是如何地令人牽掛啊!
老父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幼子每每跟在田陌道上,和清風白雲為伴。
那年,自己從白回龍處得著消息,立即趕回家中,所幸,老父幼弟依然健朗如昔,隻是幼弟長得更大了。
老父見自己回家,真是喜出望外,立刻放下手中工作,兩人一起走進茅屋,緊閉房門,整整談了幾個時辰才啟門而出。
自己搖搖頭,緩緩說道:“父親,您還是帶小弟去找白師弟吧。”
父親緊緊咬著嘴唇,一字一字說道:“方兒,你不會輸的!”
我顫著聲音道:“父親嗬—一這次孩兒沒有半分信心了。”
父親沉默著,我歎了口氣又道:“無論如何,請你帶小弟走吧!”
父親麵上神色變動了好幾次,終於點了點說道:“也罷!”
自己依依不舍地轉身告別老父,一步一步離去。
這時候,忽然一陣淒厲的長嘯傳來,平地好比起一陣陰風,這種嘯聲是從來沒有聽過的,父親的麵色登時大變。
那嘯聲再響時已隻有一箭之遙,可是在平野上看見三個黑影急速馳來。
那三人好不古怪,身上穿著血紅色的大袍,分明是西域飛龍寺的僧人,麵上閃爍著無比凶氣。
我忍不住發話問道:“我已與姓劉的約好,在什麼地方就是什麼地方,何必臨時又變動了?”
紅袍僧人嘿嘿一笑,卻是不答。
自己心中忖道:“那麼白師弟所言的確屬實了,可恨那神龍當真是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