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覺光亮映目,心知已近室頂洞口,立即這掌發力,緊貼洞壁,把下衝之勢穩住。為的是洞口離地高達四丈,若就這麼直衝下去,萬一變式不及,勢非跌傷不可。
略一停頓,接著飄身下落,但正待鬆手之時,底下突然傳來一陣談話之聲,當下不由一怔,忖道:“寇老前輩隱身此間三十寒暑,從不與外界接觸,如今北怪已毀誓而出,什麼人在此同他談話……”
心中意念未息,忽聞一人說道:“呂兄,何必把嵩山這點過節,老是放在心上,就算兄弟的不對,現在當麵陪罪怎樣?”
口氣低沉蒼老,聽得出是南奇的聲音。
隻聽另一個聲音冷峻,語意忿然的口音道:“呂某技不如人,宰割任便,再要這麼嘮叨不休,可莫怪我出口不遜,當麵罵人!”
又聽南奇嗬嗬一笑,婉轉的說道:“兄弟一片誠心謝罪,呂兄別說是罵,就是打我一頓,兄弟也甘心領受,絕不還手!”
盡管南奇語調謙和,低聲下氣,那人卻是無動於衷,聞言報以一陣哼哼冷笑,笑罷怒聲說道:“你倒想的不錯,我在少林寺方丈室內,當著老和尚那姓冷的踐婢麵前輸招受挫,你卻在這密洞中忍氣陪罪,有誰知道?……”
南奇不待那人說完,截道:“當時彼此俱都未露真相,老和尚怎知道你我是誰?”
那人似是被他這一問問的有些語塞,一時無話反駁,停了一會,才冷哼一聲,強詞奪理的說道:“當時雖未露相,但以老和尚的武學見識,事後定然想得出來。”
說到這兒,突然提高嗓門,厲聲接道:“鳥為一口食,人爭一口氣,你與北怪三十年前,天山較技為的是什麼?現在廢話少說,趕快動手把我殺掉,否則除非當著人把這口氣出掉,若要教我活著忍下去,說什麼也辦不到!”
蒲逸凡停身室頂洞口,雖然沒聽出他們所爭事實的真象,但已明白了爭論的起因,暗道:“寇老前輩一代奇人,輸招在他的手下,也算不得什麼丟人之事,怎地現下當麵向人謝罪,此人仍是忿怒難遏,看來此人……。”
正思忖間,忽聽南奇心平氣和的說道:“這麼說來,呂兄隻要當著別人羞辱在下一番,這口氣就可消除了?”
那人似是被他點破心思,黯然無語。
南奇哈哈一聲朗笑,道:“這個容易得很,兄弟馬上照辦!”
說著也不等那人答話,立時高叫道:“室頂可是蒲逸凡麼?既然來了,怎麼還不下來?”
蒲逸凡應聲鬆手,向下疾滑,出洞略兩丈,雙臂向上一抖,翻轉身來,頭上腳下,飄身落地。
定神瞧去,隻見石室一角,南奇業已改裝,一身葛衫,平靜地靠壁而立;距地麵前五尺處,站著一個身穿葛衫,五短身材的老人,滿麵怒容,忿忿的盯著南奇,斜眼看也不看蒲逸凡一下。
蒲逸凡前跨五步,在距兩人八尺開外停住,麵向南奇雙手一揖,正待拜下發話,忽見南奇在手一擺,道:“免了!有事等會講,等我向呂兄謝了罪再說!”
說著話頭一轉,又對那五短身材的老人道:“這娃兒是五嶽中人物,呂兄在嵩山輸招受挫,兄弟當作北嶽門下陪罪,扯直拉平,兩不吃虧;打罵聽便,說怎麼也得把呂兄這口氣消掉!”
那人臉色微微一變,但一刹之間,又恢複了滿麵怒容,擺頭冷笑一聲道:“你倚仗‘七五玄功’護身,在下卻落了個打人之名,在你卻是無關痛癢這事,不幹!。
南奇一正臉色,微微笑道:“呂兄但請出手,兄弟絕不運功抗拒!”
那人忽然一聲尖笑道:“這可是你自找苦吃,恕不得呂某……”
話未說完,陡然前欺四尺,雙手齊出,左右開弓,但聞劈劈拍拍,在他兩邊臉上,各打了三記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