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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佩恩派來抹殺舟澗玟的迪達拉覺得絕大約是中幻術了。

將舟澗玟隱隱散發出的殺氣當作她當年在第二次忍界大戰中磨練出來的氣勢,迪達拉在心中稍作糾結之後,還是對她放出了用起爆黏土製作出的「蜈蚣」。

「蜈蚣」的優勢有兩點:一是速度快,二是但凡被「蜈蚣」纏上的獵物……

沒有一個能夠逃脫的。

他倒要看看麵前這個女人麵對著「蜈蚣」的攻擊會有怎樣的反應……當然啦,要是她一旦被「蜈蚣」纏上的話,也就無需去思考之後的問題了。

因為,她會必死無疑的。

“先是巨鳥,隨後是螞蚱,接下來是蜈蚣麼?”

舟澗玟對迪達拉的那些攻擊手段倒是一點兒都不陌生,此刻看著對方那被捏成生物形態的起爆黏土正迅速地朝自己襲擊而來,舟澗玟的反應隻能用“淡定自若”四個字來形容。

“還真是具有童心的藝術家呢。”

舟澗玟的語氣悠長,不過這番點評在迪達拉聽來就和諷刺沒有什麼區別。他暗自咬了咬牙,隨後操縱著「蜈蚣」以更加迅速的速度朝著舟澗玟的所在之處攻擊而去。

——但凡是輕視他的藝術的,都會成為他藝術之下的亡魂。

看著那「蜈蚣」飛速地爬到了自己腳邊、隨後一股腦地將自己纏繞起來,舟澗玟卻是一點兒都沒有表現出慌亂地姿態。

她微微地低下了頭打量了一下那隻雪白的巨型「蜈蚣」,這個由混雜著迪達拉的查克拉的起爆黏土散發著淺淺的、屬於泥土的葷腥氣味,讓嗅覺頗為敏||感的舟澗玟略感不適地皺了皺眉。

而她的這一舉動卻被迪達拉當作是了她對眼下處境的絕望。

“現在喊救命也來不及了,嗯,”他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隨後也不待舟澗玟說些什麼,便雙手結印而後大聲喊道——

“喝!”

獨屬於爆炸的聲響在瞬間炸開,驚走了林中的鳥獸的同時,也卷起了今日在這片被舟澗玟等人選作是戰場的土地上的第三陣硝煙。

那是綻放在平地之上的灰黑色的雲朵、伴隨著物體燃燒的紅色火光,還有滾滾的熱浪與暴風在爆||炸的同時向著四周席卷而去;然而這烏雲並不會帶來任何的雷雨,有的隻是物體在炸||裂或是燃燒之後殘留的灰燼。

這是熟悉的場景,尤其是對於將爆||炸奉為藝術的迪達拉而言。

他看著麵前的灰煙無趣地歎息了一聲,似乎是在為這個不出他絲毫預料的結局的感歎。而後他睨了一眼一邊隻是揚著意義不明的笑容、卻沒有絲毫舉動的白蘭,最終轉身朝著第二個爆||炸地點走去。

“喂,阿飛,你到底死了——”

“這就是你的爆炸麼,”迪達拉還沒有走上幾步,便聽見自己的身後傳來了那本應該是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的女聲。

被這個聲音……或者說,是被這個預料之外的結局所驚到的他迅速地轉過了頭、朝著自己的視線前不久所停留之處望去,連帶著金色的高馬尾也因為他的這一動作在空氣中劃過了一道淺色的弧度。

然而他看見的依舊隻有那硝煙與火光,除此之外就並沒有——

不,還是有的!

那是和第一次爆||炸發生之後如出一轍的場景,纖細高挑的身影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慢慢地衝破硝煙、最終纖塵不染地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不過大約是擔心爆||炸卷起的塵埃和產生的碎片對眼睛造成什麼損傷,舟澗玟在衝破硝煙的時候雙眼是緊閉著的。

隻是在衝破煙幕的那一刹那,她再度睜開了自己的雙眼,漆黑的瞳中倒映著的並非是火光又或者是並沒有染上絲毫陰霾的蔚藍天空、而是迪達拉那因為驚愕而有些許扭曲的麵容。

迪達拉覺得那大約是自己的錯覺,因為他在舟澗玟證言的那一刹那,仿佛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一隻比尾獸還要凶殘千萬倍的獸。

不,那或許不是什麼野獸……

迪達拉倒吸了一口冷氣,看著幾乎就要走到自己身邊的舟澗玟覺得自己竟然產生了一種睽違已久的情緒。

名為恐懼的情緒。

因為他在舟澗玟的眼中,看見了一隻怪獸。

第二次近距離的爆||炸依舊沒有讓舟澗玟身上那件潔白的毛衣染上絲毫的汙濁,爆||炸引起的暴風也沒有吹亂她的發絲,而她的嗓音依舊是那麼的清冽、仿佛也沒有被爆||炸卷起的塵煙所腐蝕。

看著被這一結果——準確地說是被她依舊存活的結果所驚到的迪達拉露出了錯愕的表情;看著這個在幾分鍾之前還是囂張無比的少年被她的氣勢所震懾,舟澗玟的回應隻有一句話和一個笑容:

“這就是你的藝術麼?”

——充斥著輕蔑與不屑的。

迪達拉一向都對自己的藝術感到自信,至少在今天之前,他從未想過在「曉」組織之外有自己炸不死的對象——尤其對方還是在被「蜈蚣」纏繞著的情況下,除非是像飛段一般的存在,否則生存率幾乎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