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人生談理想談追求是你的事,但還是請放到這次會議結束之後。”

彭格列與密魯菲歐雷談和牽扯到了諸多的利益糾紛,若是白蘭一味地在個人理念上糾纏,那麼今日的談判大約到日落山頭的時候都不會有結果。

白蘭看了看大約是忘記自己才是最初提起個人操守問題的舟澗玟,倒也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我先前已經提出了密魯菲歐雷這邊的條件了,是否同意是你們的問題。”

“先不說彭格列這邊最終是否真的會讓你得償所願,光憑你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將和平施舍給了彭格列這點來看,雙方家族的相安無事也不可能維持得長久。”

舟澗玟作為被白蘭邀請來的與會人員,在今次的談判會議上也有一定的發言權;更別提她本身已經獲取了瑪雷指環的一半的所有權、又是沢田綱吉的同盟了。

雖然她不可能替沢田綱吉做主,但也決不可能讓白蘭牽著彭格列的鼻子走。

白蘭和沢田綱吉是進行過一次談判的——雖然那次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解決沢田綱吉,但是從他手中有的情報來看,身為彭格列十代目的沢田綱吉在談判桌上也不是好相與的角色。

而能夠讓沢田綱吉甘心交出話語權的舟澗玟,顯然也不是。

白蘭一邊考慮著沢田綱吉對於自己和舟澗玟的事究竟知道了多少,一邊對舟澗玟問道,“那麼澗玟的意思是?”

“有舍才有得,這次的談判會議是基於彭格列和密魯菲歐雷雙方是站在同等地位的前提下進行的。如果密魯菲歐雷的首領們依舊還堅持著貴家族如今尚處在優勢,與彭格列的談和不過是彭格列單方麵的求和……”

“那麼今天的這場談判就可以到此為止了。”

舟澗玟自然也知道彭格列此前還被密魯菲歐雷壓著打,但時移世易,在這個一天就變一個局勢的世界裏,失去了對瑪雷指環全部的所有權的白蘭自然不如旁人看起來的那麼光鮮亮麗。

隻是知道這一點的人並不多就是了。

但不幸……至少對於白蘭不幸的是,舟澗玟和沢田綱吉這兩個他命中的死對頭,都知道了他此刻的情況。

舟澗玟的一番話讓己方的人都有些皺眉,獄寺隼人和山本武不知道這姑娘哪來的這麼大的勇氣敢睜著眼睛說瞎話——畢竟彭格列此刻的劣勢是家族成員們都心知肚明卻不願意承認的。

然而麵對著舟澗玟這番在他們看來都有些顛倒是非黑白的話語,沢田綱吉卻依舊沒有什麼反應,於是他們也就隻能繼續保持沉默了。

白蘭沒有因為舟澗玟的這番立場陳述而表示不滿著實在他們的預料之外,但是他突然轉黑的臉色卻也是映在所有人的眼中的,“那麼澗玟……彭格列這邊提出的要求呢?”

他倒想要看看舟澗玟會提出什麼樣的要求。

“有舍才有得,這次的談和不是彭格列委曲求全、而是需要雙方各退一步。”

在白蘭的注視中,舟澗玟一字一頓的說道,“彭格列方麵會交出大空的瑪雷指環,但相對的,我們要求密魯菲歐雷的現任首領……也就是白蘭先生你離開密魯菲歐雷家族,由密魯菲歐雷的二把手尤尼小姐成為密魯菲歐雷家族的新任首領。”

舟澗玟這番話一出,別說是原本就盯著她看的其他人了,就連從始至終都麵無表情也默不出聲的尤尼,也小幅度地扭過了頭朝她看了過去。

隻是這一點白蘭並沒有發現就是了。

因為他正在因為舟澗玟的發言而感到驚訝,但在驚訝過後……

他笑了。

“我還以為澗玟你會提出什麼要求呢,”笑得險些上氣不接下氣的白蘭好不容易平複了自己的情緒,但笑容中卻是夾雜著些許原先並不存在的冷意,“瑪雷指環本來就是我的所有物,要求彭格列方麵歸還瑪雷指環來換取和平已經是我的仁慈了。”

雖然他也不在意密魯菲歐雷的人的死活,但是就這麼被人逼著下台卻也還是讓他感到了不悅。

尤其是,這一點還是舟澗玟提出的。

這可真不像是舟澗玟會說的話,畢竟以他對舟澗玟的理解,她不會說出如此天真的話語。

“不,瑪雷指環本身一直是由基裏奧涅羅家族保管著的,”對於白蘭的笑聲和嘲諷置若罔聞,舟澗玟搖了搖頭說著公認的事實,“隻是因為瑪雷指環選擇了你,你才成為了瑪雷指環的持有人。”

“但如今,瑪雷指環的主人並非隻是你一人,白蘭。”

她說著在場僅僅隻有幾人知曉的事實,“作為瑪雷指環認定的另一個主人,我也擁有著瑪雷指環的所有權。如今將瑪雷指環交給你作為雙方家族的談和條件之一,並非是物歸原主,而是權力割讓。”

看著因為自己的話語而麵色漆黑的白蘭,舟澗玟的語氣從始至終都是平穩得聽不出絲毫的起伏,也聽不出絲毫的喜怒。

“正是如此,”看著白蘭那漆黑的臉色,因為將話語權交給舟澗玟而一直沉默著的沢田綱吉也終於出聲,“雖然瑪雷指環同時選中了兩個主人的事聞所未聞,但畢竟是擺在麵前的事實。”